这包厢的门开了,徐徐进来几个大老爷们。
四个人,正好一桌麻将，宋知蕴闻到一股酒味。
其他三人都坐过去继续喝酒闲聊，戒指太太的丈夫，老韩过来瞅一眼。
总是皱眉头的韩太太抬头看他一眼,眉头皱得更厉害：“你喝这么多？那你还想去哪里鬼混啊？麻将都摸不好了。”
老韩拍拍她肩膀：“今天高兴，跟临川他们乐呵乐呵。”一看有个年轻面生的小姑娘，他笑道：“你们哪儿找来的麻将搭子？穿职业套装打麻将？稀奇哇。”
那边坐着几个男人听了都笑，扭头来看。
厉临川没转身，沉默着看面前的侍应生准备麻将牌，对女人显然不感兴趣。
这边，宋知蕴一听说的是自己，忙抬头笑笑，继续打牌。
韩太太道：“素染找来的，说起来你也知道的。宋仕远的女儿嘛，叫知蕴。”
这会儿厉临川才微微一抬眉,有了一点反应。
王素染也道：“蕴蕴啊,你喊一声韩叔叔好了。”
宋知蕴笑笑道：“那我不是一并把韩太太喊得老了？我喊你素染姐,喊韩太太也是姐，这会让喊韩叔叔，辈分不对了呀。”
惹得众人笑起来。
她一说话,脆生生，娇滴滴，像是一道清风不疾不徐地划开浓夜的雾。
片刻之间,云散月明。
厉临川想起那晚上她qi在自己身上哭着喊疼，嗓子哑了磨得耳膜发痒，偏偏还扭得不要命。
一场结束又来一场，两个人赤tiao条、汗津津，皮肤擦着对方，腻得xiao魂。
他魁梧高大，她娇小纤细。
他裹着她时，她也裹着他。
契合。
一杯加冰威士忌送过来，厉临川抬起手腕，眉眼沉沉地道：“龙井。”
这是宋知蕴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厉临川说话。
其实隔得远，但她，或者说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那道声音可真是够冷够沉够劲。
这边王素染道：“对嘛，你们别喝酒了，打麻将就喝点茶。养养生。”
红宝石太太对着王素染一笑，拿着手里的一饼，意有所指地点了点她。
等老韩回去，稀里哗啦的麻将声音起来。
两边麻将牌都是玉石做的，触手生温，很有些手感，磕磕碰碰也叮当好听。
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素染的话多起来。
她吃了个三饼，笑眯眯地对两个太太说宋知蕴之前操办的活动，还说了宋知蕴帮某位老板的公司高层做海外拓展游的事情，总之一顿猛夸。
红宝石太太道：“宋小姐倒是蛮厉害。我们有机会可以一起忙一忙。”
宋知蕴知道，在她们这种阔太眼里，自己也不过就是个跑腿办事情的，不过顶着宋三小姐的名义，客气一些而已。
不过她也无所谓别人怎么看自己，钱赚得开心就行。她打出去一张八万，被韩太太胡了去。
韩太太每逢赢牌，眉心就松开，一边推牌一边问宋知蕴：“那你认得什么人才吗？我兄弟做商场的，昨天还跳脚说到年底，负责商场经营的人离职，不好找人。你要是有，可以给我介绍介绍。”
红宝石太太道：“商场经营？那不就是卖卖衣服？做做活动，打打折扣这些。这还不好找人做啊？”
韩太太摇头：“现在商场竞争压力大，好的商场一天天的开。人么，都是喜欢新鲜货色的，老商场，不好做了。”
宋知蕴一边洗牌一边道：“考虑做餐饮吗？我觉得餐饮做得好，是人流量带起来的关键。”
她是随口一说，另一桌有人接了去，是个陌生男人。“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嫂子，你就请这位宋小姐给你兄弟帮忙得了，她就是你兄弟要找的人才。”
宋知蕴这才一抬头：“见笑了，我不懂商场经营。我就是……去的商场比较多，逛街逛出来的经验。”
韩太太扭了扭手头的大戒指：“没事儿，那我让我兄弟找你，反正就是聊嘛。”
宋知蕴想，你们太随便了吧。
而另一桌，的确开始说起商场经营这门生意来。老韩喝着茶道：“现在要做出特色，稳住口碑，真的都是难事。不管商场还是酒店，都一样的道理。”
刚才接话的男人道：“人才难找。临川，你手底下能人多，有机会送几个出来？”
厉临川施施然抬手摸牌，鸦羽般的睫毛遮住了眼神。他今晚不对，看着玉质的麻将牌，脑子里想的是宋知蕴的细致皮肉。这会儿，他伸手丢牌淡淡道：“我手里的，别想了。”
老韩笑着点了点厉临川：“你就是貔貅！只管进不管出！哪块肉进了你的嘴，就休想跑。”
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人道：“不知道哪个女人的细皮嫩肉进得了临川的嘴。”
大家哄然大笑起来。
厉临川看着手里白底红字的三万，搁在拇指食指间，来回揉捏。
心思浮沉。
宋知蕴闷头大牌，心道：不论哪个世界的男人都恶心！没事儿就拿这种事寻开心！
打了几圈，红宝石太太打哈欠，说不行得走。
韩太太刚得劲，不叫她走，强行又打了一圈，最后红宝石太太老公也打电话催，只能放行。
宋知蕴忙道：“那不好意思，我也得撤了。”
这话说完，老韩道：“老婆我不成了。老眼昏花，打错牌了，要输钱了！你快来吧。反正你们拆伙。”
这一桌的男人也又要走的。
韩太太生气道：“哎呀，烦死了，打个开场就跑！不许走，给我好歹拉个场子来！”
王素染看一眼大马金刀坐着没动的厉临川，仅仅个背影就看得她心花怒放。
韩太太怎么不知道她，忙道：“临川你不能跑，素染，知蕴，我们三个凑上临川，好歹再打三圈。”
正要拎包闪人的宋知蕴目瞪口呆。
其他要走的人在穿衣服，说“这样也行，临川反正孤家寡人，好歹沾沾女人气”。
宋知蕴：……不知道是说厉临川惨好，还是自己惨好。
不过，当她被王素染推着坐在厉临川对面时，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