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喝了醒酒汤,在那儿坐了好一会儿才道:“这简直是朕过的最糟糕的万寿节!”
红袖深以为然,见时辰也不早了上前替她更衣。
这时突然从衣裳里掉出一个物件。
幸好她眼疾手快,才未掉到地上去。
她仔细一看,是一位玉石雕刻成的乌龟。玉是好玉,手工却极其笨拙质朴。不过瞧着还是蛮可爱的。
秦姒这才想起是方才在殿中齐云楚硬塞进她的。
她瞥了一眼那只看着?又?笨又憨傻脑袋缩进龟壳里的乌龟,顿觉心烦意乱,“拿走,丢了!”
红袖瞧见她在气头上,只得先将那只小乌龟装进了袖袋里,忍不住问:“齐世子到底是如何?惹了陛下不高兴?”
秦姒磨齿磨得咯吱作响,似有些难以启齿,“他在我体内种了蛊毒!”
眼下杀又?杀不得,躲又躲不掉。尤其是今晚在殿中,他不过是使了一些手段,她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情难自已。若不是云清他们来了,她怕是真就忍不住了。
红袖大惊,“齐世子这是疯了!”
秦姒冷笑,“可不就是疯了,居然妄图左右朕的人生,简直是狂妄!”
“这事儿云太傅可知晓?”
一听到云清,秦姒便想起方才他脸上的神情,一脸颓废的闭上眼睛摇摇头,“告诉他又?有何?意义?”
红袖默然。即便是云大人知晓了又?能如何?,既解不了陛下身体里的蛊毒,又?奈何?不了齐世子,反倒是徒增烦恼。
次日一早下了朝,秦姒将云清留了下来。
她站在那儿看了云清好一会儿,发?现他今日面色极为苍白,不免有些担心。
“云清……”
云清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神色淡然,“微臣想起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陛下若是没有旁得事情,微臣就先行后退了。”
事到如今,秦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点点头,语气颓然,“去吧。”
待他走后,秦姒在那儿坐了好一会儿,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晴好的天,一脸茫然,“我从未见过云清如此生气。”
红袖只得劝道:“兴许过两日就好了。”
秦姒叹息,“也许吧。也不知为何?,兰溪如虽生了兰景一模一样的面孔,可我与他相处的越久,便越知道他不是兰景。反倒是只要与云清越亲近些,越觉得熟悉。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正在这时,外?面小连子来报,说是兰大人来了。
秦姒这才想起昨晚自己竟然只顾着?云清,竟然把他给忘了,连忙叫人将他请了进来。
他进来后,也不是说一些公务上的事。
他说完以后并没有立刻走,漂亮的桃花眼冷若冰霜,“微臣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陛下。”
秦姒瞧着他神色有些奇怪,“何?事?”
他冷冷道:“微臣家中有一兄长,被一女子始乱终弃,痛苦多年,始终放不下。陛下亦是女子,微臣想要问问陛下,可知这种薄情寡义的女子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秦姒瞧着他熟悉的脸,下意识的问道:“你?家哥哥叫什么名字?”
云溪直视着?她的眼,突然向前一步,低下头用他二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语气似带了恨意。
,“微臣的哥哥名讳兰景。只可惜他已经失踪多年,微臣找了他许久,却并不曾找到。”
秦姒闻言,如遭雷極,眼圈蓦地红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云溪退后一步,见她一脸痛苦的表情,心中不知是快意还是旁得什么情绪,喉结滚动,声音发涩,“看来陛下也不知这个问题的答案,那微臣先行告退。”
他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
她叫住了他。
云溪回过头看她。
只见从来在人前都是以帝王姿态示人的女子头一次露出脆弱可怜的神情。
她哽咽,“也许,她不是故意的……”
云溪瞬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差点忍不住走上前想要安慰她。可一想到昨日回去二哥哥被毒药侵噬五脏六腑,发?作起来极为痛苦的模样,却又觉得她不过是在惺惺作态,狠狠心,向她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待他走后,秦姒一整个下午将自己关在殿内,甚至都没有用晚膳。
红袖担心的不得了,在外面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恰巧十一这时过来,瞧见她如此,忍不住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红袖低着头看脚尖,“今日下午兰大人来了,不知与陛下说了什么,陛下将自己关在殿内关了一日,这会儿都没有出来。”
十一皱眉,“我总觉得这位兰大人怪怪的。”
“谁说不是呢,可架不住陛下喜欢他那张脸。”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齐世子求见。”
红袖还未说话,听见里面传来有些低哑的声音,“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