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停下来,叶瑜把两孩子从曹家驴车挪下,一人递四块绿豆糕:“拿去和曹安他们一起吃,我先打水做饭,熟了再叫你们回来。”
黄茅双眼一亮,喜上眉梢:“真的可以?娘!”和他一日三餐白面馒头,猪肉米饭,每餐还能得到两块绿豆糕做点心不同,曹安从出村起,一天两餐,辰时米糠糜子饼,戌时野菜糊糊,就这,苏婶子还给每人规定为三两的分量,不够就只能挨饿。
他已三次碰到曹安生嚼树叶解饿,每次都想给他一块绿豆糕垫肚子,可考虑来考虑去,最后还是没能送糕到他手中,因为既怕娘生气,又,不太舍得,给,还是不给?让他备受折磨。
现在娘开口,他就能毫无负担的给了“嗯,糕给你了,随你处置,不过送给他,你就吃得少了,没关系吗?”叶瑜既不想黄茅活得太累,也不想养得他大手大脚,自是得教他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没有,那我去了,小花,走!”说着拉上黄小花一蹦一跳的找人去玩,送走两孩子,叶瑜拿出瓦罐连翻三个五米左右的小山坡,才找到村里发现的一个在十米高山顶的蓄水坑,水坑直径三米,深四米,不大,但水比昨儿的清澈多了,烧一烧做饭没问题。
不过叶瑜还是趁没人取的空间井水,从今天起,为防意外,以后她每回都会单独打水。
取水,转身,下山,迎面就撞上了黄平的两个弟妹,李氏和孙氏气喘吁吁的抬着八十斤的大瓮上来装水。
两人一见叶瑜,愤怒,厌恶,震惊全涌在脸上,看得叶瑜啧啧称奇,原来现实向的川剧变脸也真实存在。不过她可没兴趣观看这千年戏法,抱着瓦罐就要走,但有些人不是你视而不见,她就能乖乖消失!
“张氏,黄家是被你洗劫一空的?是不是?”李氏满怀恶意问道。
叶瑜头也不回:“不是,造谣拿出证据来!”
就是拿不出,她才想炸一炸张桂花,谁知这贱人压根不买账,李氏气得七窍生烟,对着她的背影愤愤不平:“什么东西,不是她偷的,她能顿顿吃大米馒头猪肉?啥当金镯子,就她那对短命鬼爹娘,能给她留啥好镯子?天煞孤星!短命鬼!我呸!弟妹,你说是不是?”
啥是不是啊?就李氏这一张嫉妒得面目全非的脸,孙氏都没眼看,大哥黄平心机深沉,精于算计,他都没同和离后的张氏争锋相对,证明他不是没证据就是心怀忌惮,不管哪种,张氏不好惹!她才不会和李氏一样傻乎乎的去撩虎须。
“说那些干啥,她都不是我们黄家人了,赶紧的,二嫂,再不打水回去,娘又得骂骂咧咧说我们故意饿她。”饿老太婆?是饿自己吧!李氏想起自己这两天,顿顿都是黑泥水野菜汤,就火冒三丈,干呕恶心。要不是张氏死活要离开,也不会轮到她来遭罪干活吃野菜汤,李氏看着眼前的大瓮,恨得咬牙切齿。
昨天的焖饭味道不错,叶瑜今天打算多做点,放在空间,想吃就拿,先用肥肉将瓦罐刷一遍,放入三斤大米,依次加玉米红枣各一斤,两斤猪肉,倒水没过材料,盖上,等饭熟。
终于能歇歇了,叶瑜靠在已枯死的刺槐树上,四下环顾,一整天坐在牛车上的小孩们精神百倍的下地玩耍,赶路五个时辰的大人则忙着警戒,打水,做饭,察看,清点今天的物资消耗,而被迫在五六十岁离家的老人都满目茫然,人生百态被这七百人演绎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