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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画像(2 / 2)


他此时都不急着找画像了,就想看看柳岐到底都在看些什么。

一本一本翻过来,发现有的画本甚至还配了文字故事,跟漫画似的。

恕太子殿下见识短,头一次知道古代民间还有这些东西,果然古往今来,千秋万代,江山更迭,唯有民众对桃色故事的热情永不熄灭。

褚琰甚至发现柳岐在某一页上留过小注,字如狗爬,像是百无聊赖时随手勾下的几笔:这个肯定舒服,可惜也不是我舒服。

褚琰仔细一看,又默默合上。

这个朝代,在某些意义上说,也是挺先进的。

难怪要上锁。

翻到最下面,褚琰才找到那本夹了他的画像的书。

他以为顶多看到被画毁了的自己,却没想到画中并无瑕疵,反倒栩栩如生,人物眉眼描摹是极像的,周围景色也美丽别致,分明只有柳树,却被画出繁花,连那亭角上雕刻的青鸟也栩栩如生。

唯一的问题是……

褚琰明明记得当时自己坐得规规矩矩,正人君子似的,可画中的自己腿上多了一人,被他牢牢擒在怀中,扬起弧度优美的脖颈,衣衫半散不散,画中二人脸上皆染着□□,显然正在做不可告人的事。

他看得入神,因此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一只手抽走了画,气急败坏地看着他。

柳岐不知自己是该羞该气,把一地的画本草草收拾起来抱回屋子。

褚琰连忙跟进去,堪堪从烛火之下救下那副画。

“别烧。”褚琰的语气近乎恳求,“画得挺好的,留下吧。”

柳岐:“你说过不看的。”

“对不起,我食言了。”褚琰眨眨眼,“没事的阿岐,不就是把画像画成春宫图了么,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柳岐气鼓鼓地夺过他手里的纸,重新押回箱底,心里赌气地想着:明天就把这破箱子烧了,小爷我从此戒色!

结果当晚就没戒成。

褚琰无师自通练就了一张哄人的嘴,把柳岐哄得无法拒绝。

一次过后,褚琰忽然俯下身去,有什么湿润且柔软的东西包裹了柳岐的那处。

他惊得差点跳起来:“殿,殿下,你不能这样。”

褚琰微微抬头:“别怕,我不会咬到你。”

“不是这个问题,你,你可是太子啊,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太子不该做的事我也没少做,不差这一件。”褚琰把他按回去,“你不是觉得肯定舒服么?感觉如何?”

柳岐有点想哭:“我感觉我脑袋没了。”

褚琰哭笑不得地揉揉他的脑瓜:“还在,放心吧,没人会知道。阿岐,我也想让你舒服。”

翌日,褚琰便找来工部的人,跟他商量在东宫找一处院子建凉亭。

工部侍郎有些不解:“殿下,东宫已有四座六角亭,两座八角书亭,另有廊间亭台八处,这……不少了啊?”

褚琰摇摇头:“是不少,但是来往人多,不方便。”

工部侍郎一脸茫然,实在没想清楚到底是怎么个不方便。

像是印证柳岐的话,没过两天,皇后把褚锐叫过去问可有心仪的姑娘,褚锐想都没想便说“有”。

皇后心里了然,笑着问:“是哪家的姑娘?”

褚锐难得有些忸怩:“就……那天献艺过的。”

皇后一默。

那天献艺过的姑娘那么多,她哪知道是哪个。

“吹,吹笛子那个,御史家的……”

说来也巧,当天斗曲的两个姑娘,恰好都被赐婚给皇子了。

褚锐对御史家的姑娘一见钟情,有一次两人在街上偶遇,恰好褚琰也在一旁,那姑娘有些冷冰冰的,并且完美继承了其父的精髓,张口便损人。

褚锐被损了还特别高兴,一个劲儿附和“你说得没错,你再骂几句,嘿嘿嘿”。

褚琰默默在一旁搓鸡皮疙瘩: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褚锐。

至于邓苒,则定为了褚泽的正妃。

名分上虽是四皇子正妃,但从此远去西北,未必能享荣华富贵,柳岐还以为是因为赏花宴上的事连累了邓苒,一打听才知道,皇后本来是想定别人,是邓夫人自己求上门来的。

那邓苒眼光高,在家吵着非皇子不嫁,恰好德妃也担心皇后会给失宠的褚泽对付一个出身不够的女子,两边都这么求,皇后自然顺水推舟。

时至六月,北齐军队终于攻破金陵,消息还未传回来时,从淮北押送回来的俘虏便先一步到了京城。

这些俘虏基本都是些淮北将领,当然,淮北王世子也在其中,是褚琰点名要的。

靳和问承兴帝如何处置,承兴帝轻描淡写地道:“游街一圈,吊在城墙内侧,暴晒三日。”

千里迢迢,只为了让京城的百姓们看上一眼这些人是怎么死去的。

褚琰顺势跟承兴帝要了淮北王世子的处置权。

承兴帝放下书:“哦,对,你们在淮北吃过亏,那就把他交给你吧。”

不用褚琰亲自踏足刑部大牢,淮北王世子的囚车便送来东宫,押到了地牢。

东宫地牢里的东西,不比大内天牢里的少,能关押的人也不少,但褚琰和柳岐都是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

柳岐特地叫人在牢房前搭了台子,摆上了些解闷的话本,备好清茶淡酒,点上清新好闻的熏香。

台子与牢房相隔约三丈,是个刚好能听见彼此说的话的距离。

淮北王世子已经看不出来他原本的模样了,血迹与污渍糊满了他的脸,头发打成一绺一绺的,被架在刑架上,从柳岐进来起,始终都没有抬过头。

柳岐随口问了句:“他被用过刑?”

亲兵回话:“并未用刑,是他路上想自尽,磕破了头留下的血迹。”

柳岐淡淡地“哦”了一声,随后便看着话本嗑起瓜子来。

时间一久,淮北王世子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恰好有人来问:“公子,未时了,可用给他送饭?”

死囚饭一日仅仅一顿,未时才送。

柳岐头也不抬地说:“给他吧,加点菜,今日东宫里的宫人吃什么,都给他来一份。”

送饭的亲兵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这个人活不过今天了,不过没准是断头饭也不一定。

饭菜很快便端上来,还冒着热气,淮北王世子便是想最后保持一点皇族风范,也扛不住这满桌子热菜的诱惑。

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暗想北齐的皇宫里,竟然连下人都能吃得这样好,有肉有鱼还有汤,馒头米饭面片汤样样不缺。

吃到最后,他动作慢了下来,开始不动声色地寻思自己该朝哪边撞才能撞死……不能轻率地决定,这是他唯一自由的时候,唯一能死的机会。

北齐皇帝没有直接将他处死,反而是把他交给褚琰,想也知道褚琰会怎么折磨他,与其受那种酷刑,还不如一死了之。

死前能吃顿饱饭,足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想好,柳岐就施施然开口:“差不多了,捆上吧,别让他寻死。”

亲兵们把淮北王世子架回去,彻底断了他寻死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前……明明是能让儿子活生生憋两年的佛系亲妈……

谁能想到一开先例就刹不住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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