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汀的心安了安,亦道:“对,这一次,你不会输!”
沈源翘了翘唇角,长眉一挑,略有一点讶异:“这一次?”
他带着自信与骄傲,展唇一笑:“不管多少次,不管对方手里有什么筹码,我都会赢,你信不信?”
少年人的锐气?与自信都写在脸上,仿佛已经掌控全局,手?握天下。
贺汀逃过一劫,带着幸存的三条腿儿,身心疲惫的回了府。
沈润在楼上花魁的房间里还没有下来,贺汀只给他留了话就先回来了。
他去绛雪楼这事,总算跟沈源过了明路,也不算没有收获。
沈源的自信感染了他,让他心底的焦虑都散去了大半。
只是初春的时候又出了一件事。
沈源派部下在伏国与西边凉国边界处一座山上修建别院。
偏偏那座山上埋着前朝功臣化老将军,化家几辈人的陵园被迫迁往别处。
当?年化老将军可谓军功赫赫,威名远扬,为伏国立下过汉马功劳。
直到现在,民间都还流传着许多他的英雄事迹。
沈源此举不仅引起了化家人的不满,更是激起了民愤,失去了民心。
朝中化家后人一纸御状告到了圣上面前,并由此拉开了一场精彩的对太子的讨伐战。
初时只是零零散散的弹劾,到后来竟发展成了有组织有系统的声讨,并对太子历年来各种离经叛道的行为提出了质疑。
最终得出结论,太子不堪大任。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民间传言更是形形色色。大多都说太子失势,圣上就要改立太子了。
到此为止,太子方,唐氏以及七王爷党均为明面上参与,但幕后有否统筹就不得而知。
此时杏花已开,贺汀正坐在庭院中的那棵老杏树下,花瓣落在发间衣襟,引得蜂蝶在身边蹁跹。
阳光照来,公子如玉,风景如画,好一派春光。
但他的心却如在油锅中煎熬一般,反反复复,忽上忽下,无法安宁。
原世?界里,太子也在那座山上修了别院,但却并未引起这波弹劾。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心里越发焦躁不安,最终还是站起身来,进房更衣,要带张全入宫。
他很久没进宫了,原世?界里为了探听消息倒是常常到太子的东宫里坐着喝茶聊天。
但现在,他对这个世界没有安全感,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只是刚出府门还未上车,就遇到了前来拜访的七王爷沈润。
沈润见他行色匆匆,含笑问道:“要出门?”
贺汀也笑道:“今天天好,在家闷得慌,正想出去散散。”
沈润上前笑道:“觅春园里排了出新戏,不如一起去看?”
贺汀只得压下了心头的慌乱,点头应了。
正对着戏台子的雅间早已留好,落座后沈润的随从上了上好的茶来喝。
两人就着戏台子上的咿咿呀呀声,边喝茶边随意地聊上几句。
戏曲唱到高潮时,沈润挥退了服侍的人,贺汀的神经也随之绷了起来。
沈润并未做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来,含笑递给了贺汀。
贺汀探手接过,纸上字迹苍劲有力,正是温若云给他的那封信。
与原世?界一样,温若云在信上为温若风分析了利弊,并说,如今七王爷得势,只要扶持七王爷坐上皇位,将来温若风便可返回温国。
并说父亲年迈,盼望长子回归,以便将社稷交到他手?中才能安心。
对原世?界来说,这是一封催命信,坚定了温若风追随沈润并向他不停提供信息的决心。
但现在贺汀却只把信纸轻轻折起,纳入怀中,双眸敛起,默不作声。
沈润知他犹豫,毕竟是事关生死的大事儿,于是慢慢道:“并不是我贪图皇位,只是太子失德,平日里又跋扈桀骜,刚愎自用,如今又为修别院,动了前朝功臣陵墓。可怜化老将军,一生?忠心耿耿,一定想不到自己竟会落到如斯下场。太子如此行事,怎会对国家,子民仁慈?世?子还请仔细思虑,若他日我能……,必然不会亏待于你。”
见贺汀仍在出神,他便又给了一颗定心丸:“这几日,大约就要有人上书请求废太子了,世?子好好想想吧。”
他笑一笑,伸出两只手来:“况且,这些年里太子做下的离经叛道的事儿可是不少,这两只手怕都数不过来,你觉得他真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贺汀本就为套他多说几句,
但听完这一席话,后背上还是惊出了一层冷汗。
他抿着唇角,那日沈源充满自信的笑脸又浮现在他的面前。
他说:“不管多少次,不管对方手里有什么筹码,我都会赢,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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