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仃提起裙角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他的身边,朝他欠欠身:“有劳了.”
这一瞬练溪川想拥她入怀,但他一动没动.做皇帝,一言九鼎,既然说要放她生路,从此一别两宽,那就不能再有任何动作.
点点头,走了.二人并排走在古巷里,冬日的姑苏早起的人很少,一整条巷子就他们俩.二人安静的在巷子里走,谁都不说话,又仿佛说了很多话.明明离得有一小段距离,影子却纠缠在一起.
手背不小心擦着手背,伶仃的心忽的飘起.这一生活了这么些年,从没像现在这般,想牵他的手.伶仃脑子开始这样想,手已经行动了,她的小手指突然勾住了练溪川的.练溪川心里轰隆一声,他停下来看着她.
“你在做什么?”练溪川问她,语气甚至有一些严厉.
伶仃的心已经退缩了.但她不想服输.自己逃过一回,知道落荒而逃是什么.自己不能总是落跑的那一个.
眼睛紧盯着他,松开勾着他的小手指,而后抓住他整只手.
“放开.”你总是这样,我退一步,你进一步.我进一步,你退两步.
“不.”伶仃话音还没落,人就被练溪川推到小巷的墙上.
他离她那么近,呼吸就在她的唇边,眼神带着怒气.等着伶仃告饶.
伶仃却忽然向前挪了挪自己的脸,将唇印在他的唇上.并且,轻轻的咬了他.
练溪川的心颤了颤,在伶仃撤退的时候跟了上去.这一吻,简直要了伶仃的命.她不知吻竟然还可以如此,一颗心简直要跳出来,兴许是想他想的紧,生怕他退缩,在他抬头的瞬间又追上去.
练溪川彻底缴械投降了.这个清晨发生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意料中.这个女人撒娇一般向他扔了石头,主动牵他的手,主动吻他.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不见了,猛然上前一步捞起她,让她与自己更加契合,狂风骤雨般肆虐她的唇舌.
伶仃是药吗?明明喘气都费劲的人,在吻她的时候却毫无障碍.这个女子分明是一味神药,治好了自己的顽疾.
伶仃感觉到自己的悸动,也感觉到他的.三年了,她羞于对人提起,多少个夜晚,想他想的无法入眠.恨不能被他揉碎在怀里.有时也想,会不会单纯就是想房事,与是不是他没有关系.然而不成,只能是他.
怀中的女人是一滩水,已经没有了样子.练溪川把脸埋进她的颈窝笑了.“还去吃阳春面吗?”
伶仃正在喘气,听到巷子里不知是哪家的门吱呀响了一声,声音划破了寂静的清晨.
连忙推开练溪川,面向墙壁整理自己的衣裳,刚刚快要被他揉碎,那件披风已经皱的不成样子.脸滴血一般的红.紧紧咬着自己的唇.
练溪川紧紧看着她,他的伶仃,经历了这三年,变成了一个如水的女人.她所有的反应,鲁莽的生涩的急切的,都在告诉练溪川,这三年来,她不曾有任何人.
练溪川的心狂跳着.等了她三年,想了她三年,不曾对任何人升起异样的心思,有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要遁入空门了.直到刚刚,才发现,自己的生命之源,竟是这般汹涌.
“还去吃阳春面吗?”他开口问伶仃,声音沙哑.
刚刚开门的人家真的走出一个人,端着夜壶.看见这两人站在那,男子俊朗,女子明媚,般配异常.不免又多看了一眼.
伶仃恨不能钻到地下去,咬着唇不理练溪川.练溪川看她娇羞的神态,心中十分受用.迟疑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见她没反对,又捏了捏:“吃不吃?”
伶仃点了点头.把手放进他手中.
练溪川用力握着她,与她继续在这长长的小巷中走.
“不是说天南海北山水一程三生有幸吗?刚刚撒野的时候可没见你有天南海北的意思.”伶仃对他不辞而别耿耿于怀,拿话呛他.
“刚刚是谁先撒野?”
“我先撒野,你可以不接招.”伶仃得了便宜还卖乖.刚刚那一瞬,很多事她想通了.她心里就是有他,前世有,今生有.她就是那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她就是那个不争气的人.
练溪川还想与她拌嘴.然而他忽然咳的厉害,放开伶仃的手,转身背过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嘴里的腥气迅速的漫延开来.完了.不能去吃阳春面了.
他叹了口气,缓缓倒了下去.
总是差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