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蕴回身,朝门后喊了一声,“出来。”
偷听的冬葵慢吞吞地走出来,垂着头的模样明显知道自己理亏,柳蕴难免笑了一声,“不吵你,别担心了,那只眼解决了。”
“嗯嗯,那我……”冬葵扑上来抱住他,“等着嫁哥哥!”
柳蕴抱她回家,“好。”
成亲一事,说是让宋平水帮着办,柳蕴也没偷懒,两人一起商议,反倒是当事人之一冬葵不知道做些什么,隔壁的杜三娘觉着好笑,“不是你成亲么?怎像个没事人一样?”
“哥哥说,不用我管。”冬葵道,这样的回答换来杜三娘的一声叹息,“你可真是好命。”
冬葵抿唇,一脸认真:“我也这么觉着,哥哥那么好,只要我与他做夫妻!”忍不住灿灿地笑了。
杜三娘:“……你不必这么直白。”
满心的嫉妒。
似是因为她的话语,冬葵也觉着自己该做些什么了,特意等到柳蕴回来,笑着问,“哥哥,有我能做的事么?”
“没有。”柳蕴将买来的东西递予她,“喜欢么?”
“喜欢。其实哥哥不用问我,哥哥买的,我都喜欢。”
买的都是她用的物品,宋平水一个大男人也不好买,都是宋平水的夫人买的,宋夫人目光极好,又掂量着价钱,买回来的东西,冬葵都十分喜欢,“哥哥不买东西么?”
“我不需要。”
再不让冬葵多问了,等成亲的物品都置办好了,两人挑好了日子,柳蕴初来没多久,认识的也就宋平水几个读书的,再者便是邻里,宋平水替他发了喜帖。
成亲那日,是个极好的天儿,场面有些简单,但冬葵从早上欢喜到了晚上,可能太过紧张,进喜堂时披着红盖头,路都走不好了,堂里传出笑声,柳蕴摆手,“别笑了,再笑,连敢进都不敢进了。”走到门口把冬葵抱进来,冬葵恨不得让他抱着拜完堂。
之后,冬葵被送进了洞房,柳蕴被宋平水他们被灌了几杯酒,见他双眼似是醉意浓浓,也不敢多闹,连连祝贺几声,便纷纷离开了。
将才还喧闹的院子静了下来,冬葵葵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不敢动一下,柳蕴适才还一副醉样子,这会儿走进来时目光清明,合着刚才是装的,瞧冬葵一动也不动,走到窗前叹了口气,“只告诉你不能揭红盖头,又没说不能动,饿么?”
冬葵有些委屈地回,“饿。”
柳蕴挑开红盖头,露出冬葵一张小脸,冬葵抿着唇冲他笑,酒窝想沾了蜜汁儿,他不由侧头咳了一声,“下来吃饭。”
将备好的饭菜端到桌上,冬葵填饱了肚子,瞧着柳蕴收拾碗筷,“哥哥不饿?”
“我吃过了。”柳蕴回身眯了眯眼,“既然你我已经拜过堂了,便不能喊哥哥了。”
冬葵一怔。
这一怔,像是过了许久时间,柳蕴挑了挑眉,“不知道该喊什么?”
冬葵忙道:“夫君。”
要冬葵喊的是他,等冬葵喊出来,他也怔了一下,不过须臾间,很快恢复如常神色,佯装无事地捡起床边的红绸子把玩。
冬葵红着脸,瞧他玩红绸子,也忙把把红绸子的另一端握在手里玩,而后又觉着红绸子也没什么好玩的,就道,“我该回去睡觉了。”
下了床,扯着红绸子就走,柳蕴在她身后,瞧了瞧手里的另一端,跟了上来,冬葵走到自己房门前,回头,还羞怯着,“夫君,那我休息了。”
推门进去,屋里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了,她本就羞得慌张不已,乍一瞧不见,差点没摔倒,好在柳蕴捞了她一把,她落在柳蕴怀里,觉着这个怀抱与以往任何一个都不一样了,她听着自己心跳声,“夫君怎么进来了?”
“你拉进来的。”柳蕴点了灯,扬了扬手里的红绸子,冬葵哦哦地明白过来,把另一端递给他,“夫君拿好。”
柳蕴接过放好,“还未洗漱,等洗漱了再睡。”
一通忙活,冬葵洗漱完毕,爬上床钻进被窝里,只露了一张小脸,好半响才不好意思地要求,“夫君,能晚会再走么?”
不知怎么地,冬葵觉着自己对柳蕴的感觉变了,以往喊柳蕴哥哥,倒不是非要黏他,如今成了夫君,尤其想黏他了。
柳蕴不知这些,但听她这么说,也就坐在了床边,“那我等你睡着再走。”
“嗯!”冬葵甜甜地笑。
柳蕴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酒窝,冬葵一愣,笑得更开了,“夫君可以再戳一下。”
“不了。”柳蕴克制地收回手,替她捏了捏被角,她却睁着清亮的双眼,没有一丝困意,柳蕴耐不住,俯身啄了她一下的额头,她惊了好一会儿,突地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柳蕴:“……”
柳蕴忙起了身,他也是被自己惊到了,踱了几步,见冬葵还蒙着被子不出来,咳了一声,“我出去了,你把头露出来。”
冬葵像没听见,柳蕴怕她憋坏了,俯身拉她被子,拉下一一角,冬葵突地扬起头,温热的唇落在了柳蕴下巴上,“还给夫君!”
又钻进被窝不出来了。
柳蕴:“……”
“记得露头,可别憋坏了。”匆匆出了屋。
两人人生中唯一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