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个“人”都那么有钱!真是可恶极了!何——贫穷——迢迢愤怒地想。
不过,在金钱和良心的交锋下,仍是良心占了上风。去薅未成年小朋友的羊毛,何迢迢有些过意不去,尤其是现在的她并不是很缺钱。
“不,我不需要你的钱。”她走到小肥啾旁边,伸出手。
小肥啾犹豫了一下,还是跳到了她的掌心上,任由她撸自己的绒毛。
何迢迢满意地戳了戳手上的毛团,这才继续说道:“我可以假装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得告诉我:会不会有人来找你,以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很好回答的问题,她颇具耐心地等待小肥啾开口。
“应该……应该不会有人来找我吧?”几分钟后,小肥啾终于下定了决心,声若蚊蝇。
它黑色的小细腿原地踏了几步,踩得何迢迢手心有些发痒。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离家出走了,明明被家庭教师和哥哥姐姐们指责,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也许是因为聊到了自己不光彩的那一面,它圆滚滚的身子转了个向,背朝何迢迢。
更像个软乎乎的毛球了,何迢迢心不在焉地想。
在小肥啾颠三倒四,间或夹杂着美化和夸张的描述下,逃家的理由依旧像是“1+1=2”一样简单。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个理由确实很充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常见问题了。
小肥啾不算差劲,却也谈不上优秀。这种天赋普通的人,倘若是出生在佛系一点的家庭中,说不定可以做到安乐一生,羡煞旁人。
尤其是它并不缺钱——这点从小肥啾大方地想要补上全部住宿费,就可以看出来。
然而“悲剧”的诞生总是来源于接二连三的巧合。
比如……
恰巧,莎莎星球是一个“全民积极向上,竞争自由激烈”的星球;
再恰巧,小肥啾从曾祖父开始,一路顺着家谱爬下来,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精英。
“就连最差劲的二舅,也曾拿过中学的校第一。”它垂头丧气地说道,“而我最好的成绩,也只是幼儿园的吃苹果大赛的第三名!”
何迢迢嘴角抽搐:不管怎么说,竞争居然要从幼儿园开始,这就很离谱了。
幼儿园诶!难道不应该是在田野中快乐奔跑的岁月?
当长大成人,被学业和工作的竞争压力弄得喘不上气时,回忆起小时候天真烂漫的时光,总是会抑制不住地弯起嘴角。
美好的童年,有着治愈一生的魔力。
小肥啾努力瞪大眼睛。
显然,它误会了何迢迢沉默的原因:“你也感觉我太差劲了是吗?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究竟是不是父母亲生的。”
“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好啦,好啦,就算你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你的零花钱也一分没少啊。”何迢迢用手掌压住小肥啾的头毛,顺着撸了过去。
“我怎么可能只在乎零花钱呢!”小肥啾惊呆了,“零花钱是世界上最不重要的东西!”
“这怎么不重要呢?”何迢迢转转眼珠,“要不,你试试看不用零花钱能活多久?你可以通过打扫卫生,来赚信用点。”
小肥啾不上当:“我才五岁啊,使用童工是违反《星际通用法》的。”
何迢迢“切”了一声:搞什么嘛,五岁就懂这个了嘛?
在“零花钱世界第一重要”的究极讨论下,小肥啾倒是立刻就忘记了原本有关“我好菜啊”的话题。
它的绒毛又蓬松胀大了一圈,气呼呼地喊着“个人能力更重要啦!”,试图给她洗脑。
何迢迢丝滑地换了个话题:“所以,你的哥哥姐姐爸爸妈妈都不会来找你嘛?”
她有点不信。
小肥啾又有些难过了:“真的不会来找我的!我的爸爸妈妈都怀疑过我不是亲生的,就连哥哥姐姐们也笑我不像是有银家的基因。”
怀疑了那么久还没有做基因检测?这个真的只是调侃和气话吧!
想是这样想,但她却没有反驳什么。小孩子的神经嘛,总是比成年人的更敏感、更娇弱一些。
她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久远的记忆就像是镜花水月一样虚幻。
何迢迢看向自己粉色亮润的指甲。她记得,她小的时候经常会因为没有好朋友而伤心哭泣。
但是现在不会了,她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社交人了。
这个念头像烟火似的转瞬即逝。
见小肥啾的脑袋开始一点一点,何迢迢直接把小肥啾捧到空房间前,拔下钥匙,将两个小小的东西一起丢到床上。
正要离开,却玩心突起,她伸手把被子卷成一个窝。
果然,糯米滋和被子窝更配一些。
何迢迢由衷地傻笑了起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和系统好好交流一下奖励和日常任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