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烨然心里有千言万语都被一只扑过来的飞蛾打断。
那只飞蛾落到贺柠肩膀上,虽然隔了衣料,贺柠还是吓了一大跳:“席烨然,有虫子。”
她怕虫子,附中那些向她表白的男生被拒之后,心怀不甘,竟然捉了一袋虫子,放到她课桌下面捉弄她。
当时贺柠被吓得大叫,还是席烨然跑过来帮她捉走虫子。
正因为这样,席烨然算是她高中时代唯一有好感的男生。
今晚,她又被虫子吓到了,席烨然想都不想直接赤手帮她抓飞蛾。
飞蛾被抓了下来,贺柠听到身后淡淡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和他冷淡的声音相比,他的手捏碎了香槟杯,鲜血淋漓。
贺柠吓了一跳,扔掉手里的冰水,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盯着原野受伤的手,说话都结结巴巴:“你是,不是傻,受伤了,都不知道吗?”
席烨然站在一边,只觉得燥热的夜更加燥热,心里有一团火在翻涌,嫉妒让他五内俱焚。
只要原野出现,贺柠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他从来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席烨然染血的手握住她肩膀,脸色冷了下来:“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粘稠的血染红了贺柠的肩膀,玻璃碎片卡在原野掌心,他的力道让碎片更深入。
贺柠心疼地拉着他的手,随口回答:“刚才有只飞蛾落到我肩膀上,席烨然帮我捉住了。”
“飞蛾?”原野显然不信,他赤红着眼睛,神情剧烈挣扎,“你是不是对我失望,和她旧情复燃?”
贺柠气得想给他一耳光,忍了又忍,才平息怒气:“原野,你疯了吗?该质问的人是我?孟宁是怎么回事?”
顾不上让席烨然看笑话,原野墨黑色的眼瞳沉沉盯着贺柠,好像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你不相信我?”
贺柠拨开他的手,茫然地问:“那你相信过我吗?你凭什么单方面让人相信你?”
原野被她拒绝的动作惹怒了,眼睛里都是风暴,语气却平平淡淡地陈述:“因为我可以做到,永远都不背叛家庭,不背叛你。”
“那是不是在你的认知里,我早晚有一天要背叛你?随便哪个男人给个眼色,我都恨不得扑上去?”
原野慢吞吞地回答:“不是随便哪个男人,是你的初恋。”
席烨然听了一会儿,灯光映着他的身影,又高又瘦,一派绅士模样。
而他此时心里的想法却一点都不绅士,他没想到贺柠和原野之间竟然是这样的相处。
轻易就可以挑拨。
他咳了咳,打断他们:“请等一下,柠柠和我绝对没有半点越轨,完全是我单方面爱她。”
他这样火上浇油,原野的眼神渐渐变了。
那是一种死水一般执拗和疯狂,任谁都改不了他的认知。
他怔怔看着贺柠:“贺柠,你要离开我?”
贺柠都快气死了,不知道他的思维为什么会跳跃到这个地方?
橘色的灯光落在他脸上,那么温暖的样子,却驱不尽他一脸寒意。
席烨然太讨厌了,这种时候添乱,贺柠恨不得掐死他。
为避免他进一步刺激原野,贺柠转身一把将席烨然推到游泳池里:“你给我滚远点。”
这也阻止不了原野身上那股浓郁的戾气,他整个人都变得很冷,野兽一样有攻击性,抓着她的手:“你用这只手碰他了?不许碰他,不许碰任何人。”
贺柠的手腕被他捏得快断了,而他掌心又血肉模糊,神智也有点不对劲儿。
幸好原陵这时候来了,贺柠连忙求救:“原陵,快来看看你哥。”
原陵帮贺柠把手腕抢救下来,原野瞪着他像是一只被抢了食物的野兽,眼眸锐利,几欲食人。
他心里也打鼓,他哥从来没有这样过,连自己弟弟都不认了。
原野竭力克制自己想强迫贺柠的欲望,身上的戾气像墨汁在宣纸上渲染一般,都快现形了。
“让她走,快走。”原野的嗓音都快碎掉了,嘶哑着嗓子,朝原陵喊着。
原陵推了贺柠一把:“你快走,你在这,他要疯。”
贺柠怎么能放他一个人,可原陵还在推她:“犹豫什么,快走啊。”
贺柠一咬牙,狠心转身走掉,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存在是对原野那么大的刺激。
她一走,原陵脸上就挨了一拳,两个人都受过训,打架不分伯仲。
但原野单臂摁着原陵的脖子,神色死寂淡漠,眼神已经不像是个人,格外冷戾。
“哥,你放手。”
原野听见他的声音,空洞的眼神才有了一丝神采,喃喃自语。
起初原陵听不到他的话,他没得到回应,又稍微拔高了嗓音,原陵才听清楚。
原陵更愿意自己没听清楚,甚至不忍听:盛瑶,你要离开我们?
盛瑶是原陵的三伯母,也是原野的妈。
这是五岁的时候,原野自闭了一段时间,最常重复的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上夹子的缘故,明晚只有九点钟一更,其他时间大家不要等,之后会开启日六模式,有事会跟大家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