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入冬呢,贺柠已经觉得哪里都冷,尤其是被窝里,总觉得有缝隙,冷风透进来。
之前和原野一起睡的时候,都是他紧紧搂着自己,背后一片温暖。
半梦半醒间,还能感受到那种暖融融的安全感。
好在,原野起床后,给即将要入睡的她打了越洋电话:“柠柠,快要睡了?”
“嗯,冷,有点睡不着。”
这一撒娇,原野在那头握紧了电话,温柔地劝:“起来再盖床被子。”
“重。”
“那你把空调温度再调高一些。”
“干,热。”
“打开加湿器,娇气鬼。”
拐来拐去,就是不想说想你睡不着,毕竟原野在那边都没有想自己想得睡不着。
要是贺柠承认了,那岂不是输了气势。
“你才是粗心鬼。”
“是,我是,我粗心大意,没察觉到柠柠想我想得睡不着。”
谁想你了,贺柠捂在被子里撇撇嘴,只露出个脑袋跟原野通话:“没有,你搞错了。”
“好,我搞错了。”原野这句话说得十分意味深长,让人气恼。
跟他说着话,更加没有睡意,贺柠索性好好盘问他:“你这么早起床,昨晚没去妖精窟里鬼混吧?”
原野已经不会因为这样一句话而觉得她质疑自己,只觉得她吃醋的样子非常可爱。
其实昨天是跟邱振寒跑了一趟德比郡找王晋卿。
这事儿还不想让她知道,于是故意说:“没呢,昨天去维萨尔杰找个老裁缝定制了两套西装。”
肩宽体长的男人最适合穿干练修身的西装,而且西装的细节非常考究,最适合私人定制。
毕竟衬衫尺寸非常微妙,不能盖过手表,袖子要露出西装袖口一到两厘米左右,还要微微露出腰线。
像原野这种青年才俊,体态优雅的男人,大多数西装都是私人定制。
“哼,我也想去维萨尔街定制小裙子。”
和各大奢侈品品牌不同,维萨尔街品牌知名度根本不大,有些甚至完全没有知名度。
只靠口口相传和家族世袭来传播,但都是世界顶尖大师操刀。
贺柠的人脉在高定周管用,到了这种需要足够身份才有机会得到购买资格的地方就不管用了。
在伦敦读书的原野自然有足够身份的引荐人,这里的西装并不比外面贵多少,但它有一个隐形的门槛,导致有市无价。
“好,我明天再跑一趟,把你的照片给他们,让他们给你定制裙子。”
“嗳,”贺柠手指卷着头发玩,“我就是说说。”
“柠柠想要什么都可以。”
既然他答应了,肯定言出必行,贺柠索性不矫情:“要把我的三围尺码发给你吗?”
话脱口而出之后,原野肆意放纵地盯着她的唇,深深地看着她眼睛,嗓子突然变得有点哑:“我每晚都在丈量,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清楚呢?”
贺柠耳朵不争气地红透了,躲开他略带戏谑的眼睛:“谁知道呢,毕竟男人那时候脑子都不清醒,被人用冰锄杀了都回不过神。”
“每天被锄的不是你吗?”
眼见这对话走势越来越不对劲儿,自己又要被调戏,贺柠赶紧转移话题:“邵其雨今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怪怪的,说京城不太平,让我小心点。”
听到邵其雨三个字,原野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为了掩饰,还咳嗽两声,故作大方:“既然他这样说,你平时小心点,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你眼里危险的地方是指?”
“会所,酒吧,迪吧,以及娱乐公司附近。”
这是杜绝她和席烨然见面的一切机会吧。
“好,我谁都不见,明天就去拍卖行看你的臭弟弟。”
这么知趣的柠柠需要表扬一下,原野在挂断之前,在电话里飞吻了她一下,闹得贺柠脸更红了。
两个人肌肤交缠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非常频繁,但她不管什么时候,都非常害羞,耻于明面上提这种事。
这也是原野非常喜欢的地方。
*
矩力双子楼的裙楼。
项嘉竟然亲自上门来拜访请教贺柠:“上次不是说好帮我估一批瓷器的价格。”
他不主动提,贺柠心里也记着泰兴号沉船瓷器的事儿。
只是怕他起疑,所以一直没有主动要求看货。
今天他既然上门了,贺柠怎么可能白白错过这个机会。
项嘉打开鎏金木盒,里面是一对青花童子像,一个手捧礼盒,一个肩扛荷花,精雕细琢,栩栩如生。
竟然是和合二仙,取礼盒的“盒”和荷花的“荷”,意蕴“家庭和合,婚姻美满”。
贺柠一眼就爱上了眼前的这对青花童子像,尽管她喜欢白瓷,但这对童子的寓意实在让人心动。
“这只是其中的一对,我那里还有十多万件青花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