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阵一隅正在被黑雾迅速侵蚀,傅灵宣忙不迭地再以剑气补上,剑阵越缩越小直把那团黑雾都快压缩成固状,就在这时,她听见阵外不远处传来桀桀的笑声,指甲盖大小的一只黑色蟾蜍从她视野里消失。
傅灵宣脸色大变,正要朝对方追去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声,一团血红色赤焰包裹着一具人形身体出现。
火焰渐渐褪去,红衣红发妖娆邪魅的阮荛现身在众人面前,晶莹如玉的手掌缓缓摊开,一只皮开肉绽浑身焦黑的蟾蜍一动不动地躺在她手掌心。
“魔宫的长护法,就是个这种货色么?”,她的声音无尽温柔,却令人闻之生寒。
服过丹药后的炎天看起来已经不那么狼狈,除了苍白的面色,浑身凌厉尚在,他视线毫无忌惮地在阮荛身上扫视一圈,不屑地回应道:“呵,阁下也不遑多让嘛”
“怀锦城的城主,竟是个彻头彻尾的女魔头,怎么?也想归顺我魔宫吗?”
“嘻嘻嘻”,阮荛用葱葱玉指掩了唇,风情万种地笑了出来,摊开的手掌慢慢合拢,动作轻柔的揉捻着,指缝间黑沙一点点流出。
末了,她摊开空无一物的手掌,朱唇凑近轻吹了一口气,掌心素净如初。
“只怕是要叫宫主失望了,自此以后,这世上怕是也不会再有什么魔宫了”,阮荛满面柔情,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浅浅的遗憾,接着她话锋一转,朝向了傅灵宣,“傅道友认为呢?”
傅灵宣凝眉看向她,眉眼间的温柔与嘴角荡起的那一抹残忍杀意完美的共存,良久,她回复了一句:“我只取你一丝神念,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插手”
只有在听到神念的时候,阮荛有片刻的诧异,然而很快就已经平复,嘴角的笑意深了几许,“那便有劳傅道友,帮我做个见证了”
“今日,我就要魔宫从这世上彻底消失!”,随着她最后一词落下,对面四人已经抢先出手,齐齐朝着阮荛而来。
“送死倒是赶着来”,阮荛长发翻飞,立于原地岿然不动,掌心燃起黑红色烈焰,化作一条威猛的火龙朝着迎面扑来的三名护法而去。
只是一个照面,实力最弱的兰钊已经肉身尽毁,元婴尚且来不及逃出就被火龙一口吞下。
紫原和飞跋稍好一些,自火龙距他们数十丈的时候他们就察觉到这火种并非凡品,所以闪避及时侥幸捡回一条命,然而火龙并没有放过他们,这是冥渊之火被炼化后的凝聚成的灵火,在阮荛的操纵下完全可以运转自如。
即便是傅灵宣,也不敢轻易对上,此刻那火龙犹如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目光贪婪地望着他二人,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好似他们的闪避在它看来就跟玩耍一样。
炎天已经无法再观望下去,趁着火龙被紫原和飞跋吸引,他默不作声地将所有攻击都对准了阮荛。
她早已魔毒入体,距离魔化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他是魔宫宫主,对付这种魔物自由千百种手段。
“呜……”,一阵玄妙悦耳的笛音响起,那冥渊之火化作的火龙陡然一颤,停止了对紫原和飞跋的追逐,甚至有种隐隐消散的迹象。
“啊……”,阮荛原本白皙如玉的面庞此刻流露出巨大的痛苦,她双手紧紧抱住了头,挺直的身体也有些微颤,明眸之中似有困惑,似有挣扎,最后都化作了茫然。
她的曈孔开始消散,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身上的赤焰燃烧地更旺。
直到炎天的流星环划过她的肌肤,鲜血瞬间喷溅而出,大概是痛感刺激了她的神智,渐渐迷失心智的阮荛眼里似乎划过一丝清明,天空中的火龙盘旋嘶鸣,发出的吼音令炎天手中的玉笛显出一丝裂痕。
紫原与飞跋俱是一颤,压制不住的精血自口中溢出,两人对视一眼,分别召唤出控音法宝,强忍着不适弹琴吹箫,两人的合奏效果明显要比炎天强上些许。
阮荛再次陷入了魔化,黑长的指甲不断冒出,颈间升腾起古怪的花纹。
“噗噗噗”,她的经脉接二连三地断开,也许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肉身尽毁,或作一团毫无灵智只知屠杀的魔物。
然而从此被魔宫驱使。
傅灵宣终究还是动了,手执依月剑挡在她面前,一剑破出,炎天的本命法宝流星环应声而裂,光芒骤失。
本命法宝被毁,炎天也跟着身受重伤遭遇反噬,傅灵宣看也不看他,手上剑花不断,紫原和飞跋连同他们的法宝一起从高空中坠落下去,跌进了巨浪滔天的深海。
“你大概是忘了我说过什么”,傅灵宣面色不善地望着炎天,“我要取她一缕神念,你这般毁她心智,可有把我放在眼里?”
“呵呵”,炎天一把擦干净嘴角的鲜血,直挺挺地朝着傅灵宣一步步踱过来,“我是魔宫宫主,这里是我魔界祭天坛,自然,是我说了算!”
傅灵宣下意识地微簇起了眉,她生在真仙界,人命在她眼中并无贵贱之分,更不会随意屠杀修士,但是如今,这炎天是留不得了。
一时间杀气升腾,两人同时出手,傅灵宣朝对方挥出全力一剑,直破对方丹田识海,顷刻间毙命。
然而炎天的动作,却不是朝着傅灵宣来着,他以身祭坛,开启了祭天坛的浑仪阵。
从今以后,修真.界,再也不会有傅灵宣。
作者有话要说:玄天无极剑宗
小不点:大师兄(灵玄)不在,没人给我炼制飞剑了。
岄兮(傅灵宣):我给你炼吧。
三长老:灵玄不在,没人陪我对剑了。
岄兮(傅灵宣):我陪你对吧。
某杂役:灵玄前辈不在,没人帮我除草了。
岄兮(傅灵宣):我帮……滚!他才不会帮你除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