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说,哭泣是一种悲伤情绪的表达,人类特有的情感之一。
她到底在悲伤什么?她明明每一项都过关了,该不爽的应该是他吧!
玄瞳忍不住想要到她身边去,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早上,他已经做出了让自己始料未及的行为,他给了她肉干,谁知她却是那种反应。
猫头鹰不爱分食,给别人送食物,那可是最高级别的恩赐。在妖冶之林里的那些妖怪,能捡到他吃剩下的骨头渣都足够兴奋地感恩戴德,这只可恶的小刺猬居然不领情。
可是,他怎么会给她肉干呢?
接纳她的存在?想要收服她?
想让她……开心起来?
开什么玩笑!
他晦气地扭了扭脖子,脑袋扭转了猫头鹰特有的270度角。
即便已经拥有了几千年的人型,心绪烦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露出些猫头鹰的特质。
薛半半感觉肩头被人拍了一下,警惕地抹了把脸抬起头,是方华业。
她带着未干透的泪痕扬起嘴角:“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晨读的。”方华业上下打量着薛半半,满眼的担忧显露无疑。
她没有换衣服,面色惨白,目光黯淡,双眼通红,泪流满面……
以宅男的逻辑,左思右想,他都只想到最可怕的可能:“你被□□了?!”
薛半半眉头一皱,站起身来:“胡说什么!!”
长久的蜷缩加上不稳当的高跟鞋,薛半半突然眼前黑蒙,硬生生跌进方华业的怀里。
方华业整个身子骤然僵直紧绷,简直不敢相信一大早出现这样的奇迹!
她的脸离他那么近,就算一脸憔悴也还是好看得很。她有些急促的鼻息吹在他的脸上,夹杂着特有的女儿香。让他怎么能不春心荡漾!
方华业傻傻地抬起手将她扶稳,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拥抱。
“你哭了?”他口笨。
薛半半吸了吸鼻子,痛哭一场之后来了这么个呆头呆脑的好孩子,倒是让她的情绪好了很多。
“你……还哭吗?”方华业瞅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要不要靠?”
薛半半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站直了身子:“没事了,谢谢你。”
“又是他们欺负你?”
薛半半点头,又摇头:“都是我自找的。”
“什么意思?”
“你就别问了。我得赶紧干完早上的活,找地方偷个懒眯一觉,快上课了,你去吧。”
两人亲昵的样子全都落在玄瞳眼里。
他怒了。
这愤怒难以形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要什么狗屁理由,老子就是生气!他的脖子扭动得更夸张了。
徐宇阳站在空落落的客厅里,薛半半惊恐又愤恨的眼神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尽管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从没有把一个小女生欺负成这样的黑历史。
虽然是她提出无理要求在先,挑战他的极限在后,可无论如何她只是个无害柔弱的女孩子,他这么使足了劲捉弄她,是不是太渣男了?
况且,她还救过自己一命。
他默默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将薛半半拍到的刘明上厕所的照片给删了。
他原本还想将它打印出来,贴得整个学校都是,让薛半半百口莫辩。
还是算了吧。
薛半半打了个哈欠,掰着手指头盘算,这样一来,她还有三件事要做:向方华业表白、吐乔若夭一口痰、到升旗仪式上跳一段舞。
心力交瘁。
尤其想到如果玄瞳不愿意吻最后那一下,她所有的努力将全部白费。
悲观的情绪又涌了上来,那种无力感和困倦拧巴在一起,铺天盖地,她真的没有力气扫地了。
“喂!”徐宇阳站在她面前,闷闷道,“今天别扫地了,去我宿舍睡觉吧。”
薛半半抬了抬眼,余怒未消:“你还没闹够?”
“我……不是!”徐宇阳说着就带起她的手臂,一路往宿舍楼方向拽着前行。
“徐宇阳你放开!你到底要干嘛!你放开,再不放开我咬人了!“
徐宇阳没好气地停下脚步:“我说你怎么不知好歹呢?我看你困得不行,给你个地方睡觉,你要咬我?疯狗啊你!”
薛半半心底一滞,狐疑地看着徐宇阳,他的脸上有明显的,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恼羞。
哟,良心发现了?
“不是捉弄我?”
徐宇阳被她瞪得脸颊泛红,恼道:“呿,随你怎么想!”
“可是我不敢去啊……”薛半半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的宿舍可闹了一夜的鬼!”
徐宇阳皱了皱眉,不知这个疯丫头到底是想吓唬他还是在埋怨他,他撇了撇嘴:“那你去玄瞳那里好了!”
薛半半一惊,立刻板下脸来拼命摇头:“不用了!我精神好得很,通一宵而已,没事!”其实,要她再走进玄瞳的宿舍,还不如回到鬼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