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敢问路在何方呢，怎么敢叫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陪她一起勇闯天涯？
她的前途没了就没了，毕竟退路很多。
可这样一个对未来一腔热血的姑娘，跟着她，跟跟一个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能生活在干净的温室里，为什么一定要往她这块泥潭里跳呢？
半个小时后——
顾辰决定收回这句话。
她站在那块只有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哪怕黑着灯也遮不住满屋子不堪的凌乱，周围全是呼噜声跟难闻的气味，甚至还有四下乱飞的苍蝇蚊子。
她实在难以想象，在这样繁华的燕城，居然还会有这种十几个人挤一个房间的出租屋。
她更想不出像小言这样干净乐观的小姑娘，每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入睡醒来日复一日的！
像是生怕吵到这群熟睡的人，小言声音放的很低：
“辰哥，谢谢您送我回来，还帮我把东西提上楼。今晚能遇见您我真是太开心太幸福了！晚上做梦估计都会笑醒嗒～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逛那么漂亮的地方，第一次收这么多礼物，我还从来没有……”
顾辰看着面前这个不卑不亢乐观向上的小姑娘，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冷不丁就来了一句——
“小言，做我助理吧！”
“……什么？”
——
隔天一大早，天色青灰蒙蒙亮。
昨夜晚归的顾某人，在睡了两个小时四十三分一十八秒后，被一阵惨无人道中年大叔音的喇叭声叫醒——
‘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两块钱，你也买不了上当！两块钱，你啥都卖不了！你个穷逼……’
顾辰裹着被子艰难的从卧室爬到客厅的沙发上，一脸胃疼的指了下小言手里那个自动播放的大喇叭，示意她赶紧关了。
连环夺命声终于消失。
顾辰睡眼惺忪的眯着半只眼睛，给面前这位神采奕奕精力充沛的小姑娘竖了个拇指：
“一个字——绝！”
这声音听着又沙又哑，声带跟拿切割机切过的似的。
“辰哥您这嗓子怎么了！昨晚上分开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您这一晚上都在家干嘛了呀？”
小言说话间，给顾辰倒杯温水递过去。
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喝了几口下去，嗓子果然比刚才舒服多了，不过说起话来还是哑哑的。
“甭管我，可能是报应。”
可不是么，昨晚在电影院骂厉司年骂的那么嗨，不停输出都不带重样的。
那胖导演倒是开了荤了，听得挺开心，可鬼知道她多费嗓子！
顾辰说着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嘴角忽然一阵抽动：
“不是，这还不到六点，你干什么来了！”
冲这杯水，她倒是不后悔昨晚收她做助理。
可冲这个点儿，顾辰真是后悔给她地址跟开门的密码了！
小言今天扎了个蓬松的麻花辫，穿了一条白底的碎花连衣裙，外面是一个短款的浅蓝色牛仔外套，黄色帆布鞋白色帆布包，活脱一个邻家小妹，十分甜美。
她看上去特别兴奋，从那个大大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粉色的小本子来，晃了晃：
“辰哥快看！这是我昨晚花了一晚上的时间，为您量身打造的‘复出计划’！”
“复出？我有没隐退复的哪门子的出？——等等！你昨晚一晚上没睡？”
都是年轻人，怎么人家熬个夜还跟没事儿人似的，自己这熬个夜就一副吸毒过量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