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着浸满了雨水的草地,朝着云雾缭绕的山林走去。
“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你滚,从今天开始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逆子,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许踏足我青丘半步!”
白彦君拂掉了这幽幽山林的小径旁光滑圆石上的枯叶,也不顾这石头湿漉漉的,径直坐了下去。
为了和念瑶在一起,违背了青丘狐帝的指婚,他放弃了青丘二殿下的身份,放弃了九尾狐的身份。他被青盛阳施用禁术,拿取了内丹成了普普通通的人,但念瑶却要和他分开,却要嫁给祖上定好的亲事。
这山林里头鸟愈鸣便显得山愈静,日光随意落下,透过林冠,在树干上落下点点光斑。白彦君苦笑着,自嘲的笑想:自己到底是何命?生父不要自己,恋人也舍下自己。
正想着,已经湿透的布鞋鞋面忽地撞上一只雪白的小兔子。
他低头看了看,把它抱起来,死死地箍在怀里。
原来那兔子是蜀山掌门养得灵兽,待掌门前来寻兔子时,恰好看到坐在石头上木讷的白彦君,脊背微微佝偻着,手里抱着白兔子。
“年轻人,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干嘛?”掌门走上前。
“你是?”白彦君抬眼看着那掌门。
掌门和蔼地笑着指着他怀里的兔子:“这是我养的灵兽”。
白彦君低头看了一眼兔子,哦了一下,然后把兔子递到掌门面前,待他接过转身要走,却被掌门叫住。
白彦君疑惑回头。
“跟我去蜀山么?”
“嗯?”
“我缺一个关门弟子。”
老翁把几千年前的灵狐血债讲完时连着叹了三口气。
听的津津有味的桃夭只以为这是个故事,灼华双臂环着胸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以就这么结束了?!”桃夭听得正得劲儿,于是对老翁的戛然而止有些意犹未尽。
老翁抬眼看了一下兴致正浓的桃夭,语气哀凉,缓缓补充:“白彦君去了蜀山后再也没来过这里,每年他母亲的祭日都是念瑶去祭拜,后来念瑶遇到了青炎烈,几经波折,变成了……”老翁悔不当初地长吁短叹,“变成了狐狸!”。
“啊?!”桃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
灼华倒是没有什么感到意外的反应。
桃夭一直追问念瑶为何弃了白彦君,灼华见老翁一直闪烁其词的回避,就拉着桃夭出了帐篷。
“事情一定不简单!”一出帐篷,桃夭便左手握成拳头,左手手臂平放在胸前,右手则捏着自己的下颌,右手手肘放在左手得拳头上,眉头紧皱,神色沉重,想出来其中的端倪似的总结道。
灼华看着他的样子忍俊不禁了起来,又在桃夭厌恶地回头瞪他的时候很努力地收住了脸上放肆的大笑,做出一副认同的样子,拍马屁似的:“夫人说得有理!”。
“本来就是嘛”桃夭翻翻白眼,对他的反应感到不满。
“那夫人是从什么地方看出,”灼华绷着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这件事情不简单的?”。
“首先,”桃夭清清嗓子的咳了两咳,装的早已洞察明,“那老翁故事里的‘妍嫫’便是醉烟阁里的‘妍嫫’,而那醉烟阁的‘妍嫫’不正是我们去年在长安街听那封满川提过的‘妍嫫’嘛!所以白彦君的娘是妍嫫便是最大的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