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小田提议,绸缎啥的等下回严朝宗去江源巡查时再用专车捎去,既方便还可以免除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本来下车两手空空的宋恩礼上火车时又是大包小包。
萧和平那边,早早打过电话到公社,劳烦贺书记谴人去通知他家里一声,让人去火车站接他媳妇。
所以她一出火车站,早早等候在那的萧建业马上替她把行李全都接过去,“老四打电话回来说三点钟就能到,这都快五点了,问卖票的吧,她又啥都不知道,急得我俩小时上了十几趟厕所,要是把你弄丢了,老四回家非把屋顶掀了不可。”
“不好意思啊三哥,我中途下错车了,重新买的票。”宋恩礼歉意道。
鼻尖上突然一抹凉。
她惊喜摊开手掌心,“下雪了!”
萧建业从搁马车的大棉衣里拿出一只汤婆子递给她,“赶紧上车别冻着,娘特地叫我给你带上的,不是太暖和了,能凑活到家吧。”
“唉。”宋恩礼喜滋滋接过去抱着。
因为下雪,她一路都舍不得拉帘子,夹着雪的寒风把她的鼻尖吹得通红。
往年也常出国度假看雪,可这,却是她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场雪。
如果有相机的话……
她想起空间,意识进入从里面找出一只半新的古董机来,装上胶卷一捣鼓,居然还挺好用。
“咔嚓咔擦……”她照着外面就是一通猛拍。
有了这玩意儿……
宋恩礼邪恶的想,下回她一定关上门给萧和平好好拍一回果照,这么好的身材分分钟秒杀那些抹得油光水滑的男模,要是不保存下来等以后老了她可就没得看咯!
马车刚在家门口停下,王秀英一阵风似的冲过来,“可算回来了!正想叫人骑自行车上火车站去看看,你这三哥做事也忒不靠谱,来回半个钟头的路咋就耗了俩小时,爬回来的呢这是。”
她一捏宋恩礼身上的衣裳,凉飕飕的,又白了他一眼,“看把我们家红旗给冻的,不像话。”
“娘,这事不怪三哥。”宋恩礼把刚才那番说辞跟她解释,顺口岔开话题,“娘,你咋也不把自己身上这棉衣填厚实点,这么冷的天儿冻着咋整,棉花我那衣柜里还有的是。”
“娘不冷,娘身体壮实着呢,这顿顿吃肉吃米娘都能上山打老虎去了。”王秀英帮着把她的行李拎进屋,给丁俊兰钥匙叫她去主屋大木箱里给拿来新做好的兔皮袄子,“快试试这个,要是暖和改明儿再让老四多弄几只兔子回来,做条裤子再做双鞋面。”
屋里已经生上火炉子,宋恩礼赶紧脱掉身上的灰色羊绒呢罩衫换上兔皮袄子,兔毛朝着背,穿上就跟叫人捂怀里似的暖烘烘的,外料用的是她夏天时候弄回来的哔叽布,比棉布厚实保暖,看上去质感也更好一些。
“不大不小正正好,暖和的很,谢谢娘。”
“跟娘还客气,暖和就穿着,家里比省城冷着呢,得多穿点。”在王秀英看来,小儿媳穿着这身呢料衣服好看归好看,远比不上棉衣啥的暖和。
宋恩礼听话的从衣柜找出之前那套棉衣棉裤换上,脚上的皮靴也换成丁俊兰给做的棉鞋。
萧和平亲自给她硝的兔皮到底还是没舍得穿。
按照原来的打算,她是想下火车的时候亲自去一趟钢铁厂,能见着杨超英那是最好,要是见不着好歹也了解下她的情况,那姑娘现在是身心受创,她总觉得不放心,可萧建业来接她,她就只能先回家。
宋恩礼琢磨着要不明早再去一趟县城,顺便还能赚点钱。
黑市的事儿最近已经没啥动静,除了棉花棉被,她打算再弄点粮食猪肉啥的卖卖,赶紧攒钱。
为了备战第二天,吃过晚饭后,她早早便睡下。
然而得知她回来的知青点却是一夜没安静过。
知青点本身是大食堂现改的,大伙儿睡的都是临时搭在长木凳上的板床,没有火炕,这天儿一冷,就只能靠一只旧火炉子取暖,偏生这里头空间又大,别说几个姑娘,就是隔壁的大男人也冻得够呛,几天下来已经病倒一半。
这会儿回家又不合适,怕被人讽吃不了苦,那前几个月的罪就白糟了,所以几人商量着咋着也得熬到明年春天再回家,这么一来,换个暖和点的地儿居住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