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呼往毛孔里钻,盛利总算缓和了一些,被萧和平这严肃的样子一吓,大概也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喝了啥玩意儿,连招呼都没打疾步往大门口走去,十好几米后大概是气不过,又回头恨恨的点他,“你个坑爹玩意儿,回头老子再跟你算账!”
萧和平总算没绷住,看着好友气呼呼的背影,站在原地笑着直摇头。
到底还是不放心,回到办公室他又派了小孙捡上盛利的衣裳跟在后面一路护送,自己则拿上刚从家里端出来的茶缸原路返回。
王秀英见他拿着空茶缸回来,还想问问他到底是喝了还是倒了,却见他把茶缸盖在桌上,沉着脸进了厨房,里头一通翻箱倒柜的动静。
“咋了你这是?”宋恩礼也从屋里出来,抱着闹闹站在门口好奇打量他。
“得是抽疯。”
萧和平一记眼刀,吓得王胜男吐吐舌头不敢说话,只好奇的拿眼神询问宋恩礼,后者无辜摇头。
到底啥情况,她也是一头雾水啊!
在厨房没找见,萧和平又转身去王秀英屋里找,没一会儿就被他从床底下的藤编行李箱里翻出好几提用草纸包着的中药,一股脑儿丢到王秀英跟前茶几上,“哪儿来的?”
“干啥玩意儿你,咋跟娘说话的!”宋恩礼瞪了他一眼,把闹闹塞到他怀里,“有啥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么凶巴巴的。”
“哪儿来的哪儿来的,当然是花钱买的,还能是偷的抢的不成!花了我十几块呢!”王秀英心疼的把那几包药揽到一块儿,找了个布袋重新装上,萧和平看着直冒火,全给扔进了垃圾桶里,“还当宝呢,您好歹也是军属,买这种东西如果传出去,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您淹死!”
“你懂个啥,这可是好东西!”王秀英气急败坏把药捡起来。
当着宋恩礼的面,她不敢说为啥好,怕她嫌弃萧和平,在王秀英看来,萧和平这就是典型的恼羞成怒。
一定是他知道了这药的作用,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发这么大脾气,老儿子虽然面瘫,但却从来没跟她红过脸,是个孝顺小子。
“您就说,到底是哪儿买的。”
“火车站边上的巷子里,每天都有个长胡子的老头蹲那儿卖药……”
“以后您少上这些地方凑热闹。”萧和平一把抓走她手上那几提草药,板着脸开门走了,连儿子都忘了还给宋恩礼。
办公室里,一新兵班长看着他那从来不苟言笑的团政委抱着个娃低声下气的在哄,忍不住偷乐,一口白牙咋也藏不住。
“这么喜欢笑,去外面笑够了再进来!”萧和平抬头,视线还没落在他身上,新兵班长已经抬头挺胸收腹站好,稚气未脱的脸绷得跟如临大敌。
“带上人去火车站边上看看,如果有个卖药的长胡子老头就给我逮回来,记得动静小点儿。”投机倒把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卖这种东西,还敢卖到他头上,简直不像话!
“是,政委!保证完成任务!”新兵班长双脚一拢,响亮道。
此时磨刀霍霍的萧政委并没有想到,他这边才把任务传达下去,他的宝贝媳妇已经找上火车站抢先一步把人带走。
宋恩礼起先只是好奇,她想知道王秀英到底买了啥药才能把不食人间烟火的萧和平给气成那样,可王秀英死活不肯说,没法子,在强烈的求知欲驱使下,她只好回屋乔装一番偷偷跑出去打听情况。
结果无意中看到那“老头”的胡子被风吹起一些,当下断定对方跟她一样也是乔装,二话不说上前撕掉他胡子,把人哄走,“如果不想被抓,马上跟我走!”
卖药的被她吓得够呛,哆哆嗦嗦跟她一块儿躲到附近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果不其然,约莫十分钟后,一小列解放军小跑过来,沿着马路在周边几条巷子里开始查找起来,时不时还揪着路人问话。
“得亏这位大兄弟,不然我今儿怕是就进去了,你这份情我记着了,以后你有事尽管开口!”卖药的拍着胸脯,好像梁山好汉。
这是个不太高大的中年人,长得有些贼眉鼠眼,所以一贴上胡子才会有那种小老头样儿。
宋恩礼仔细趴在门上往屋里看了眼,确定这户人家不在,这才大大咧咧在院中柴火堆上坐下,要笑不笑的看着那人,“不用以后,现在你就能报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