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择年从屋里出来,刚转弯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正低着头行动不便地往上走来。
叶择年冲老人打了个招呼:“赵爷爷。”
赵爷爷是位脾气倔强、不服老的老人。如果别人见他腿脚不便上去搀扶,反而会得到老人一记脑门敲。
很疼,作为过来人的叶择年表示,真的很疼!
叶择年打完招呼后,打算就这么直接走过去,然而这次老人冲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抬起脸正对着叶择年。
叶择年被那张脸吓住,后背贴在楼梯的墙壁上退开好几步,站在较远处看着老人。
老人发出嘶哑的低鸣声音,双手朝他伸过来,一副很想接近他的样子。
叶择年不住地向下走了几步,小心翼翼避开老人:“赵爷爷,您生病了?”
这是叶择年从未见过的肤色,加上老人本来就因为年事已高,皮肤褶皱特别多,导致看上去整体的效果尤其触目惊心。
如果是平时,老人肯定中气十足地朝自己怒喝过来:“臭小子,我身体好着呢!”
而现在,那双浑浊不堪的双眼里,叶择年看不到任何老人原先该有的精气神。
一番心理斗争后,叶择年选择上前扶老人一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老人以一个缓慢的速度,张开嘴欲咬他的手。
在对方的嘴真的快要触碰到自己的手时,叶择年赶紧放开手躲到一边,老人重心一时不稳,从叶择年身旁滚落下楼梯。
叶择年赶忙跑下去扶起老人,他没有预料到自己一松手对方就会摔倒。
虽然老爷子平时身体挺硬朗,终究是一大把大年纪,肯定受不住这一摔啊!
还不等叶择年跑到老人身边,便看见本该倒地不起的老人此时已经站起来。
老人右手已断,直接折向身后,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身上的痛觉一般保持着原先那副状态,双手朝叶择年伸过来。
右手诡异地平举在那,前半段折向下。
这下叶择年无法再说服自己,面前不可能还是个正常的人类。
“什么情况?”叶择年刚想继续下楼去找人来帮忙,便听见有人从楼下飞快地往上跑。
速度很快,脚步声不一会儿就逼近到耳边,待来人逐渐接近,让叶择年看清脸,叶择年扭头就跑。
那是住在楼下好几层的一位单身中年男子,叶择年记得这张脸,俩人之间并无交流,对方或许根本不认识他。
那人脸上的肤色和赵老爷子一模一样。
叶择年此刻还不跑,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慌忙地掏出钥匙,在对方快要追上自己的前一刻,叶择年躲进屋子里,“啪”的一声关上门。
叶择年躲在门后,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靠,什么情况啊这是?”
他家的门被撞好几下,很快就没了动静。
叶择年挠挠头:“我这是还没睡醒?”
透过门上的猫眼,他看见那个中年男子正一脸茫然地游荡在自己门外,似乎是在奇怪:咦,人怎么不见了?
如果是正常人,都会看见自己进了屋,知道自己是在屋内吧。
眼前的这一切,加上阳台看到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奇怪,自从自己睡过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样了。
一头雾水。
叶择年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或许他再睡一会儿,再睁开眼时就能看到正常的世界。
可惜的是现在的叶择年毫无睡意。
叶择年苦恼地坐起来,抓了抓他那一头蓬松的短发,起身再次透过猫眼察看外面的情况,没有看见中年男子或者其他人。
为了搞清楚状况,叶择年决定去敲隔壁家的门,若是有人在,就能问问他们现在是出了什么事。
这次开门后,他只是虚掩关上门,没有锁,方便在遇到危险情况时及时返回自己屋内。
敲第一家邻居的门,没有反应。
第二家,还是没有反应。
第三家、第四家……
路过楼梯的时候,叶择年小心翼翼地往那看了一眼,没有老人和中年男子的身影。
锲而不舍,在他敲这层最后一位用户的门时,之前敲过的第三家住户小小的开出一个门缝,探出脑袋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