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坐立不安,唐伯虎老师过来一坐,也坐不住——皇上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事情?
皇上可?不是有事儿?
皇上分析:红姨一贯不告诉他大事情;文老先生更是不支持他修炼;绯衣门主叔叔为人严格,不该说的一句不说;青衫客叔叔最亲切。
皇上下海后,自觉徐景珩看不到他,抱着宝剑从海里偷偷摸摸地游回来,跑到后方甲板上,先找青衫客叔叔,发现青衫客叔叔不在,绯衣门主叔叔在观摩一个五彩鱼藻纹盖罐。
罐唇口,短颈、丰肩,圆腹,腹下渐收,圈足内凹,好像小?号的酒坛子加盖。通体以青花、红、黄、绿……色绘传统鱼藻纹,绯衣门主叔叔喜欢瓷器,瓷器皇上懂啊。
绯衣门主看到皇上抱着大宝剑,浑身光溜溜的站在面前,眼巴巴的小?样儿,大致猜到事情,笑容矜持。
“皇上来看,山东一个官谣出产的瓷器。”
皇上心里一喜,立马凑上前,呱呱呱。
“圈足内青花书‘大明元和年制’楷书款,字体稳重。盖周边一圈绘鱼藻纹,盖面饰缨络杂宝纹,上置火焰纹宝珠钮……。青花五彩秾艳热烈,填笔简朴自然。青花和五彩同?时上釉,一次成器……”
绯衣门主仔细听着,对着罐子琢磨一会儿,对皇上的品味那是绝对喜欢:“却是好东西。光影夺目、彩色浓重,形体高大规整、胎体厚重,以红、绿、黄三重为主,特别突出红色,使得总体上有翠浓红艳的感觉,极为华丽……”
“我?研究大明瓷器,发现早期以写意画为主,画风自由、奔放、洒脱;如?今以写实为主,画面抒情达意,简约轻快,极有童稚趣味。”
皇上也矜持地笑:“绯衣门主叔叔,大明的瓷器和前面不一样。永乐、宣德之后,彩瓷盛行,除了?彩料和彩绘技术方面的进步之外?,更主要?是应归功于,多样粘土的发现、白瓷质量的提高。
成化斗彩出名,釉上彩常见的颜色,红、黄、绿、蓝、黑、紫,乃是釉下青花和釉上彩色相结合的一种彩瓷工艺。现在的瓷器,在成化斗彩的基础上,又进一步。”
绯衣门主瞄一眼皇上,明明着急还?装模作样的小?样儿,笑容更大:“那皇上说说,大明瓷器对比之前朝代,有何区别?”
皇上骄傲,眉眼飞扬:“大明较之之前朝代,手工业非常发达,尤其是瓷器制作。元以前的瓷器被称为高古瓷,高古瓷的制作大多数比较粗糙,工艺也非常局限。
元朝时期瓷器技艺有了?很大的飞跃,景德镇元青花的出现,瓷器进入新时期。大明在元朝基础上,瓷器制作技艺成熟,不仅有精致的青花、颜色各异的颜色釉,还?有各种复杂的装饰技法,可?以说是瓷器巅峰。”
绯衣门主摸着下巴:“那五彩瓷器,是因为大明人多信道?五彩辟邪?”
“然也,然也。”
“好。皇上说得好。既然如?此,叔叔和皇上下海走一趟?”
“谢谢叔叔。”
皇上惊喜,拉着绯衣门主就下海,还?小?大人地表示:“叔叔,我?带你啊。”
绯衣门主肚子里笑的打结:“好。皇上御剑。”
皇上一听,有门儿,更是欢喜。两?个人下海,皇上载着绯衣门主,用步行走路的速度,稳稳地行驶,一刻钟、两?刻钟,耐心等候·绯衣门主:“……”
小?孩子要?宠着。绯衣门主告诉自己,主动开?口:“皇上有问题?可?是关于徐景珩?”
皇上心花怒放。绯衣门主今天太好了?,皇上正愁怎么开?口,皇上立马转身回答:“叔叔,徐景珩要?朱载垣学御剑,还?说要?好好学。”
绯衣门主因为小?孩子的灵慧,心里叹息。沉默片刻,来到一处私下无人的小?海域,找到一块平整的礁石停靠下来,缓缓开?口。
“皇上不需要?担心徐景珩的退路。退路,是到达人生顶峰后,需要?思考的事情。徐景珩既然决定好好活,暂时不需要?考虑退路。”
皇上震惊的无以复加,大眼睛瞪着绯衣门主,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徐景珩一场大战,从无意识中醒来,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天道故意没?有治疗好他的身体,乃是因为愤怒于他连‘天’也算计。他本打算,再照顾皇上几年,等皇上有十?岁了?,他也好离开?了?,这样对谁都好。可?是……”
“可?是什么?”皇上一把抓住绯衣门主的衣襟,迫切地要?知道答案。
“可?是他此次下山,见到家人,照顾皇上,他有了?感情。有了?感情的他,纵使‘七窍玲珑心’还?在,也不再是他……”
皇上身体一晃,差点栽倒。
徐景珩有了?感情,做不到和以前那么算计一切。徐景珩害怕了?,害怕因为他影响到身边那的人的气?运。皇上终于反应过来。皇上脸发白——凡是透漏天机的人都是残疾,可?这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影响到你最在乎的人。
可?是徐景珩从不杀人,再不能筹谋算计,敌人那么多,他怎么办?
皇上的双手握拳,心念电转间,想了?很多很多。
绯衣门主一直在看皇上的反应。小?小?的孩子,一脸坚强,更难得的的是这份毅力和天赋。绯衣门主相信,皇上就是那个“不可?说”的人。
他微微弯腰,双手扶住皇上的肩膀,目光注视皇上的眼睛:“徐景珩的事情,皇上不要?担心。世间万事万物,福祸相倚,有得有失。”
皇上的眼睛蓦然睁开?,眼里重新聚集希望,闪耀若太阳。
皇上目光灼灼地看着绯衣门主。
绯衣门主今儿说到这里已经是极限,在皇上的目光逼迫下,只有一句:“皇上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皇上开?心,就是徐景珩最大的安心。”
皇上不服,不甘。皇上知道,他只要?好好的,徐景珩就会放心地,离开?或者去?世。
徐景珩就是这样的人,从来不拖累任何人,不管别人怎么对他,他只记得别人的好处。他不要?娶妻生小?娃娃,也不要?名利富贵,一个是自知身体情况、朝局复杂,一个是太清醒,大多数人想要?的,他都已经看透。
皇上长大了?,自觉更懂徐景珩了?,只问绯衣门主:“那徐景珩会娶妻生小?娃娃吗?”
绯衣门主一愣,随即笑出来:“皇上你看这天下的女子,哪一个适合他?”
皇上为了?小?弟弟小?妹妹不死心:“大明好女子多。等她们长大脚,徐景珩就喜欢。”
“可?是,她们都不是徐景珩要?的。皇上喜欢美?人儿,可?到徐景珩这个程度,外?貌、家世等等都是外?物。能要?他主动想娶的女子……”
绯衣门主有模有样地表示遗憾:“皇上你看,天下的女子,哪个能‘玲珑剔透、冰雪聪颖’,有气?度有深度,毫不矫揉造作,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直爽,认可?她真的是太可?爱,太值得爱?”
“她能洞察人心,也能甘于平凡,内心依旧充满爱;她能本领高绝,不滥杀无辜,也不迂腐……她能懂徐景珩的事情,至少要?容忍徐景珩浑身的臭毛病——她长得很丑,出身寒微,瞎眼瘸腿,都没?关系,但她一定要?符合这些要?求。”
海风吹着皇上,皇上一动不动的,皇上已经听呆了?。
“叔叔,徐景珩毛病多啊?”皇上真吓到。皇上即使还?小?,也知道这样的女子,不是,这样的生灵都太不好找,堪比男子中的徐景珩全大明就一个。
皇上着急:“叔叔,西洋的女皇都不达标,其他地方有吗?”
绯衣门主也是忒嫌弃徐景珩。
“叔叔没?见过。皇上说得太对了?,徐景珩就是毛病多,我?们作为好友,也放弃了?。本来他下山后,魏国?公要?是逼着他娶妻,他也就娶了?。可?魏国?公不忍心逼他,现在他身体这样,你要?他娶妻,他绝对不对答应拖累人家。”
“……不是大明女子长小?脚的原因?”
“可?能是?他希望大明女子长大脚。可?是江湖美?女都是大脚,他喜欢的,逗一逗。他认可?的,都当是朋友。几界加起来,少说有十?个,都恨的要?杀他。要?不然,他哪来那么多敌人?都是嫉妒他的,或是喜欢那些女子的男子。”
皇上的嘴巴张大,已经合不上。
“徐景珩是柳下惠,她们为什么要?恨他?”
皇上生气?,不平。就觉得这些女子都好凶,都不讲道理。
绯衣门主轻轻咳嗽一声掩饰一下。
“皇上长大就懂了?。皇上记得,做完柳下惠之后,一定要?跑。天下的女子就是这样不讲道理,越喜欢你越是不讲道理,皇上跑的慢了?,就会遭殃。”
皇上愤怒:“我?知道。我?要?练好轻功要?逃跑,跑三个月。”
绯衣门主:“!!!”心里念佛,跟着皇上一起愤怒:“对,就这样跑。来,叔叔指导皇上练习御剑。”
年幼无知·皇上,被绯衣门主一通忽悠,一连好几天都特用心地练习御剑。
龙舟到达青州,紧挨着曲阜所?在的济宁府,礼仪官、司礼监、地方官……都在忙乎祭祀礼仪,据说那曲阜光杀猪杀羊的人,就有二三万,皇上祭天,也只不过一万人准备祭品。
皇上对此全不在意,一有空就专心御剑。
龙舟上,徐景珩折腾出来最好的配比、最好的口感的黑豆茶,闲暇时间开?始用牛奶打酸奶,做奶泡,还?要?做那什么糕点……
文老先生来到位于四层的膳房,瞧着他一个人从头到尾折腾的架势,摸着八字胡,用一口酒,慢悠悠地开?口。
“你真不担心?不管哪个世界,人都要?有孩子。”
徐景珩用工部新出的温度计调试火炉温度,眉眼不抬。
“我?知道,你也是读着儒家的四书五经长大,岂能不在意?可?你……你难道真舍得,皇上将?来和你一样?”
徐景珩对着燃烧的火炉,微笑:“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不舍得?说不定,这就是我?一开?始的打算。”
文老先生一愣,随即苦笑:“你要?我?们如?何认为?毕竟,我?们知道你太多的事情。”
他对着炉火不说话。
文老先生又说:“我?有时候也怀疑,我?们这么折腾,为了?什么?放下不好吗?”
沉默。
“放下了?,你就可?以有功利名禄,有娇妻美?妾,有儿女成群,有青史留名……多好?”
“……所?以,我?这是还?没?放下?”徐景珩笑出来,“你说得对。放下就是不放下,不放下就是放下。我?还?纠结于形势,纠结于各种过去?,纠结于自己的那点儿事情,确实是没?有放下。
我?连庆成王那样的人都不如?,街边的挑夫船上的船夫,都有家有业,有儿有女。”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改变?娶妻生子,阻止皇上。”
“说得对。大明那么多好女子,贤淑聪慧、恭谦明达,我?还?有何要?求?”
“你既然知道,那就赶紧改变,娶妻生子,生一双儿女,老了?含饴弄孙。”
“说得对。”
“可?是他说得再对,你也不会答应,是吗?”青衫客的声音传来,人也进来小?小?的烤房。
接着是绯衣门主的叹气?:“你这不是大实话吗?不说他,你那?你也没?有娶妻生子。嗯,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就红衣侠算一个好母亲。”
“我?又岂能算一个好母亲?”红衣侠进来,笑容美?丽,“胖娃娃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他的生命中永远缺少那么一个人。皇上至少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知道他的父亲是爱他的。”
文老先生叹气?:“你们四个,还?有那个孤独剑,都要?做什么?该放下的,就要?放下。”
他又是一个长长的叹气?,莫大的不甘心:“你们都不灵。我?相信,徐景珩要?是做父亲,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三个人一起笑,徐景珩也笑。
青衫客笑眯眯的:“这我?倒是相信。徐景珩做任何事情都做到最好,要?不能要?那么多女子痴心不改,一心要?杀他?”
徐景珩:“!!!”
徐景珩发自内心的,给自己辩解一句:“徐某真的,从不花心。”
红衣侠老大一个白眼,对好友这方面从来都是打击:“当年我?们打赌,礼金都准备好了?。就想不通,你是怎么从鬼窟逃出来?”
绯衣门主摸着下巴:“我?也好奇。”
青衫客双手抱胸:“我?也好奇。”
文老先生喝一口酒:“我?也好奇。哎呦呦,将?来我?们皇上长大,莫要?学你这方面。”
红衣侠嫣然一笑:“就皇上最近学逃跑的用心,将?来只会比徐景珩跑的更快。”
青衫客轻轻咳嗽一声,给徐景珩和未来的皇上辩解一二:“自古嫦娥爱美?少年,总不能要?他们毁容不是?”
红衣侠一声冷哼:“女人喜欢美?人儿,男人也喜欢美?人儿,不管人品才华如?何,都是‘丑人多作怪。’”
徐景珩调整好火候,起身,夺过来酒葫芦用一口酒:“红衣侠的说法错了?,至少我?们三个人,都不喜欢美?人儿,都喜欢聪明人儿……”
“可?惜,哪怕我?们和天下的人爱好相反,这天底下,能聪明又可?爱的人,太少,太少。”青衫客夺下来酒葫芦,也用一口酒。
绯衣门主接过酒葫芦,也用一口,另有叹息:“可?惜,即使你自以为恰好在恰好的时间遇到了?,你要?长相守,十?年八年一百年的久看不厌,也是太不容易。”
红衣侠夺过来酒葫芦,也用一口酒,豪气?千云:“想的太多。缺少行动。遇到看上眼的,就上。大好的春天,窝在膳房?”
三个大男人一起笑,红衣侠瞪眼。徐景珩满心怀念:“说起来,纵横江湖、策马山河、朝堂大局,都不如?一件人生大快事……”
“靠在江南烟雨的小?巷子里,喝着美?酒,看着姑娘们袅袅婷婷的背影……”
众人:“!!!”
三个好友一起拍他肩膀一下:“徐公子就是够义气?。”“十?里秦淮,靠你了?。徐公子。”“你这没?有轻功了?,遇到美?人儿,我?们替你留下来压寨。”
徐景珩差点要?他们拍趴下。文老先生一把夺过来自己的酒葫芦,叫他们气?晕简直。
徐景珩却是当了?真,真的开?始准备,到了?南方后的吃喝玩乐,家底子掏出来,四个好友,一人五十?万两?银子。
好友们都夸徐景珩大气?,包括红衣侠都梦想十?里秦淮。皇上得知徐景珩变成穷人,瞪大眼睛。
皇上这些日子已经弄明白,天下的女子要?嫁人,甭管大明西洋,都要?选有权、有势、有钱、有本事的,年轻好看的,一心一意不二色的,天天不用做事,陪同?逛街哄着开?心的……哪怕是个大恶人,只要?对她好,那就是好。
严世蕃说那“悔教夫婿觅封侯”都是骗人的,那是夫婿封侯后变心了?,不是封侯的错儿。
杨博说那“宁做农家妻,不做富家妾”,也是骗人的。错的不是做妾,而是做不到一路升职加薪,转正的妾。
皇上愁啊。徐景珩不是世子,也没?有“封侯”。徐景珩眼看要?不做指挥使了?,无权无势。徐景珩还?喜欢喝酒喜欢交朋友,忒大方。唐伯虎老师说,不管哪个女子嫁给他,都要?合离,无他,银子都要?他花给好友了?。
皇上摸出来金珠子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算一算,自己的小?私库还?有多少银子!
这么一算,皇上简直绝望——皇上临出发前,给祖母和亲娘一笔银子,给工部和十?二监一笔银子,给九个边镇的大军一笔银子……皇上如?今是一枚小?穷光蛋。
“朕要?赚银子!”皇上眼冒绿光,第一次感受到生存危机。
皇上下去?龙舟,出发去?曲阜之前,掏出自己的家底子,二十?万两?银子给徐景珩,特不放心地叮嘱:“绯衣门主叔叔说,不论相貌,不论出身,也不论瞎眼瘸腿,聘礼应该不高。徐景珩你把银子攒着啊。”
徐景珩:“???”好想胖揍绯衣门主一顿。
“皇上,绯衣门主,还?说什么?”
皇上吸吸鼻子,忒伤心:“绯衣门主说,徐景珩喜欢聪明的女子。兴王说,天下的男人都喜欢美?美?的不聪明的,导致天下的女子即使真聪明,也不敢表露聪明,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徐景珩遇不到。”
!!!
更想胖揍一顿绯衣门主·徐景珩,轻轻一眨眼,安慰皇上:“大明女子不是开?始长大脚?即使只有几个,但总有不是?等臣和皇上一起活到两?千岁,一定可?以遇到。”
皇上难过:“那要?赚好多好多好多……的银子,才能活两?千年。”
徐景珩似真似假地鼓励皇上:“‘法财侣地’,修行之人,和世人一样。皇上记得,人生不能不懂‘法’,不能没?有‘财’,有了?这两?样,其他的,可?遇不可?求。”
穷光蛋·皇上简直要?哭出来:“徐景珩你放心,朱载垣养你。朱载垣赚银子。”
“好!皇上加油。”
“朱载垣加油。徐景珩你乖乖的,按时吃药,按时休息哦。”皇上不放心地叮嘱再叮嘱,一直到徐景珩保证,一定按时吃药,按时休息,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长长的鼓乐队、仪仗队、侍卫队,护送皇上的法驾去?曲阜,徐景珩站在龙舟甲板上,默默看着。
“徐景珩,朱载垣要?是不想祭拜孔子……?”
“那就不拜。皇上只做自己开?心的事情。”
浩浩荡荡的队伍下去?蜿蜒若长龙,徐景珩站成雕塑一般。
祭孔的祭孔大典,是华夏人为了?尊崇、怀念至圣先师孔子,在孔庙,也就是文庙举行的隆重祀典,自从孔子去?世到现在,两?千多年来,已然成为华夏祭祀史、华夏文化节史上的一个奇迹。
祭孔大典在山东曲阜孔家,专门祭祀孔子的大型庙堂乐舞活动,亦称“丁祭乐舞”或“大成乐舞”,一般于每年秋天孔子诞辰时举行。可?追溯到,孔子卒后第二年,鲁哀公将?孔子故宅辟为寿堂祭祀孔子,孔子故居成为第一座孔庙。
汉太~祖刘邦过鲁,以“太牢”祭祀孔子,开?历代帝王祭孔之先河。
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各地纷纷建孔庙,直至县县有孔庙的莫大盛况,孔庙逐渐演变成,历朝历代祭祀孔子的礼制庙宇。
唐玄宗,册封孔家为文宣公,级别为公爵,由孔家嫡长子袭爵,处正常赏赐外?,首次封赏世袭罔替的土地。
宋仁宗时期,百官进言,“文宣”为谥号,不能拿来做爵位的名称,于是宋仁宗下令改文宣公为衍圣公,意思是繁衍圣人血脉,级别依然为公爵,封赏土地加倍。
至此,衍圣公成为日后孔家的封爵,一直延续到现在。
随着一代一代帝王们的褒赠加封,孔家越发壮大,祭典仪式日臻隆重恢弘,礼器、乐器、乐章、舞谱等也多由皇帝钦定颁行。帝王们或亲临主祭,或遣官代祭,或便道拜谒,祭孔大典被称作“国?之大典”。
就差那一层薄皮,到达帝王规格。
包括孔家人在内的天下人都说,大明三大家,儒家孔家、道家张家、皇家算一个添头——反正不管怎么改朝换代,天下兴亡,和大家族无关,和孔家、张家,更无关。
皇上花了?三天时间来到曲阜,在曲阜的城门口,抬头看着高耸的城墙,高耸的蓝天白云,面无表情。
皇上的眉毛都不动弹一下,五月十?八辰时正,阳光明媚,春花烂漫、春光无限,和煦的春风掀动皇上的□□袍,似乎是祈求——皇上不动,抬着法驾的礼仪太监,也一动不动。
前面的鼓乐队停下来,仪仗队、锦衣卫侍卫们也不动弹。后面的文武官员都急得额头冒汗。前来迎接的地方官、孔家人,都跪着不敢动。
死寂的一片。
长达数十?里的队伍一动不动,呼吸也仿佛没?有。天地都寂静、失灵一般。
皇上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城门。
青色的城墙历经两?千年,依旧光鲜,彩旗飘扬,朱红的大门上鎏金的铜钉程亮,这是曲阜的“万仞宫墙”。皇上几乎可?以数出来,那一朵朵梅花一般的白色砖缝……
所?有人急得额头冒汗。大明太~祖高喊:“朱载垣,你不想祭拜,进去?看一眼,上柱香。”鬼鬼们都喊:“皇上不要?为了?显示诚意,下来法驾步行,也不对着圣人像磕头,去?鞠躬上柱香,朱载垣……?”
大明皇帝·朱载垣动了?,眉眼平静,语气?平静。
“人都说,宪宗皇帝除了?性格弱,喜欢奶娘这个毛病外?,称得上一个明君。明君,什么是明君?宋仁宗,一个‘仁’字,他要?在天有灵,他羞愧不羞愧?”
前面迎接的人,身体一软,瘫坐地上。
后面的文武大臣“扑通”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