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边是猎场。”
路杓的声音里有一丝冷意:“这里天色黑的很快,从猎场开始蔓延,直至整个贫民窟进入黑夜。”
“然后你们夜晚的猎杀时间就开始了是吗?”风零自然地说道,“猎场里都是猎物吗?你们进去打猎?那里面的东西不会跑出来有危险吗?”
“有蓝色的网隔着猎场,里面的猎物出不来。”
“但天黑后,贫民窟的人可以进去。”
风零又问:“那猎物都是什么啊?”
路杓斜睨她一眼,嘴角抿直:“异兽。”
他顿了顿,说道:“外形奇怪的异兽,不是寻常野兽。”
“我知道啊。”风零奇怪地看他一眼,笑出了声:“昨天吃的那个蛋,那么大还有花纹,一开始不知道还以为是有毒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野兽的东西嘛,结果还挺好吃。我又不傻。”
路杓:“你不害怕?”
风零反问道:“怕什么?”
“……”
“没什么。”
路杓压低声音,闷闷地说:“反正也要习惯。”
“你说什么?”风零没听清。
路杓没回,不过他突然想起什么,没再带着风零走路,熟练地抱起她,快速往自己住的那一个旧楼赶去。
“我先送你回去。”他说。
风零乖巧地没乱动:“好。”
·
两人一路回奔时,偶尔能遇到一些往他们相反方向行动的兽人。
风零再次回到那个干草垛上,用打火机点燃木柴,静静等待。
这一次,外面黑暗里充满着暴躁的叫嚣声和打斗声,也没让她有多少害怕。
一直到头顶上的天空再次挂上黑幕,窗外的林影抖动几下,传来声响。
风零下意识抬起头,就见窗边多出一道身影,见她看过来,那个人影刚好跃下,却没有直接走过去。
路杓绕了一下,先去另一个墙角边,蹲下身埋着什么。
他声音若有若无地从空中传来:“我以为你睡了。”
“今天还早。”风零吸了吸鼻子,迟疑地说:“你受伤了吗?”
“嗯?”路杓抬了点头,黑暗阴影下金眸亮的渗人,他低低出声:“我从不受伤。”
风零:“骗人,上午你脱上衣时,我还看到你背上好多伤疤结痂了。”
路杓:“……”
他只得说:“这次没受伤。”
风零不信:“那血腥味哪来的?”
那头没再出声,沉默下来,只有类似于刀刃刮骨的刺耳声,还有一些嘶啦声在空间内响起。
风零看着,不懂那个阴影下的兽人又发生了什么,又变得古怪起来。
她觉得有些好笑,好像对方以为藏在黑暗里,她这里就什么也看不到一样?
她脚边还有火呢,真以为她瞎了吗!
切个生肉有什么好藏的?还生怕她看见,难不成她见血就晕?
风零没忍住:“你在那边磨磨蹭蹭、躲躲藏藏的功夫,这块肉早就切好了!”
兽耳微微一动。
狼人的动作快了点,好像还从袋子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在过来时,又把东西和手往刚才顺手提回来的水桶里泡了泡,甩干了才过来。
“你的。”路杓抛了个蛋给她。
风零抬手接过,眼睛落到他手中木板上切好的肉片,久久无法挪动:“这,这肉片有多的吗?”
路杓刚坐下准备进食,举止斯文又违和地夹起一片肉,皱着眉头,还没吃下去,听她这么一说,眉头松开,赶紧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风零顺势跟他换了下,捡起一片肉真心地感叹道:“不错。”
肥,能烤出油来。
她正准备伸手,小臂忽地被抓住,路杓目光不善地看着她手腕处的淤青:“怎么回事?”
风零:“啊。这个,你上午太用力不小心弄疼我了,所以就……”
说话间,一个力道把她手腕拉了过去,凑到嘴边,轻轻地在她淤青处舔舐。
他微垂着头,毛绒绒的兽耳随着他的动作,离得极近,在她眼里格外的显眼。
湿润的触感如同触电般袭来,心脏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酥意,每一处的感官仿佛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风零大脑顿时懵了,所有的思绪不受控制,乱糟糟的。
她想抽出手,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
路杓因她微小的动作,停了一下,他抬起眼,嗓音有些沙哑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