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之时,我与母亲滞留在赵国不返。多年的煎熬与折磨,让母亲这样表面冷静的人,实际上心里早就犹如千疮百孔般,渴望有人能救我们离开赵国。于是她便私底下花了刀币,好说歹说才让看守我们的人找来了卜卦之人。母亲此举,想在想来,也只是想要寻找一株救命稻草罢了。
寻来此人之后,母亲便让此人给我先卜了一卦。只见此人神神叨叨的念叨了半天,过了一会,才对母亲说道:“启禀夫人,公子未来前途无量,有帝王之相。不过就是。。。”
“就是什么?先生你且细细与我说来,妾身定不会委屈先生的。求先生为我母子指一条明路。”
“夫人,您多礼了。适才我想说的是,公子未来需得当断则断,切勿执着于前尘事,方才有您和公子的一片天。”
“这前尘事是为何故?”
“天机不可泄露过多。老夫只窥探到公子前世与一女子纠葛半生,花费了毕生精力,才使一切重回正轨,望夫人您能多加提点公子,切莫让公子太过儿女情长。否则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老夫话已言尽,您承诺给老夫的刀币可以给老夫了吗?”
母亲见此人已卜卦完成之后,即便他没有说出任何具体的可以打破现状的方法,也只好信守诺言,将刀币给了他。而后那人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关押我们的地方。
我看着母亲忧虑且又担心的样子,幼小的我却一点也帮不上忙,只好站在母亲的旁边一遍又一遍的抱着母亲,慢慢的安慰着她。她对我说道:“没事的,政儿,我们哪怕现在暂时没有出路。但是那位老先生不是说了,你将来会前途无量的对吗?为了母亲,你一定要好好忍耐,等待你父王救我们回去,知不知道?”
“知道了,母亲。”
-------------------------------------------------------------------------------------------------------------------
从那日之后,母亲对我的教导愈发的严苛,我甚至一度很想要放弃初衷,不过为了母亲当初对我说过的话,我一直隐忍到了回国的那一天。
而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个神神叨叨的人,他所说的话,居然真的会是我命里的一根弦。
从初见到玉房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是忍不住的心疼她。我承认从她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法控制的爱上了她。我总以为是这十多年身边没有一个人能舍身救我的缘故,才让我与她初见之时,就被她的勇敢所折服。甚至让我在之后失去她的那两年里,止不住的担心她是否还平安,于是我特意赶往骊山行宫祈福,只为能让那个在我心底无比娇俏的女人能够平安活着。
果然上天还是眷顾我的,终于让我又一次见到了她,能够重新有机会保护她、守护她,这让我无比的幸福。而一切就像是命运安排好的那一般,从与她待在董府之后,我的脑子里开始回荡起那无比空灵,且又让人恐惧的声音。
只听到那人慢慢对我说道:“嬴政前世你所求我挽回的一切,我已尽数帮你完成,盼你珍惜所爱之人,不要再让你前世的孽再影响你今生,万自珍重,珍重。。。。。。。。。”渐渐的,那声音便离我远去。每当声音远去之后,我的心中总会觉得有丝丝心疼,却不知缘由。有些许莫名其妙的感觉,堵在我心口挥之不去。
而当我第二日醒来,看到那个丫头平安的躺着,心底就无比踏实,便无暇去顾及那些前尘之事。人世间最大的幸福,便是能与所爱之人白头到老。这缭乱的前尘事,不想也罢。
之后的一段日子,我与她度过了一段极为美好的日子。本以为余生只要为她好好守护秦国,便能与她好好的长相厮守。谁知竟然是我的天真妄想。玉房,就像一个仙子一般,一定时间一到,便展开了自己的翅膀,飞走了,连一刻让我准备的时间也没有。
当她在骊山晕倒之后,我心急如焚,遍寻方法也无法唤醒她。无奈之下,我只能在下令施行巫族秘术前,让巫师用红线将我与她串联起来。这样串联的方法,不是简单的将我与她身体绑在一起,而是将特制的一对木偶用红线缠在一起。听大巫说过,用这种方法缠在一起的男女生生世世也不会分开,会让昏迷者经历秘术之后不至于失去心智。不过有两个坏作用就是,第一命令施法的一方,余生的运势可能会转移到昏迷者身上,还有就是前世经历过的所有事无论好坏可能都会被想起来。
巫师十分仔细的将这种方法的好处与坏处告诉我,向我确认是否还是要施行这个方法。
抛开一切不谈,大丈夫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些运势又有什么大不了。于是我想也不想的便强逼巫师施法。
--------------------------------------------------------------------------------------------------------------------------
当施法结束之后,我虽然没有像巫师所说的,将前世今生的全部想起来,不过做的梦终于让我明白,幼年之时那人对母亲和我所说的话,还是可信的。
睡梦之中,我依稀见到了一个人的身影。我站在她的背后站了许久也没等到她转身。可是就当我想要离去之时,她却转过身对我说:“嬴政,我知你想知我是何人,你就当我是你的有缘人,指引着你和你的爱人,从前世和今生走到了今天。”
“其实,你应该能猜到我说的女人是何人。”
“是玉房吗?”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