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屁!”咬牙切齿地低声反驳,“与我欢好的女仙从天穹排到鬼蜮……”
那人慢条斯理地啃上他的耳廓:“嗯,真厉害。”
“……我……你给我下去……”
“……谨遵上神口谕。”
身体一瞬间好像被投入了滚烫的温泉,灼热湿润的触感涤荡着他,包裹着他,让他一句脏话咬了又咬,最终变为一声控制不住的低吟。
被浪翻滚,红烛摇晃,垂纱无风自动,像是被吹皱了的一池春水。
……
“别生气了,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好不好?”
那人没皮没脸地尾随着他。
“我不杀你,已是对你仁慈。滚开!”
“你一个上神怎么整天让我滚,级别高了不起吗?”
“你……”
“你什么你?级别高就可以对下属呼来喝去用完就丢?”
窘迫地咬牙压低声音:“……你住口!”
然而耳根子却红了。
“好好好,那你笑一个,要不然,我笑给你看?”
“……”
“……别走,你理一理我,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声音逐渐远去,那春光明媚,流水潺潺,飞鸟啼啾,都是年少轻狂的畅快。
纪连翘大睁着双眼,定定地看着布了红纱帐的床顶。眼角的泪水止不住,但他低低地笑出了声,逐渐演变为神经质的大笑,疯癫,自嘲,破碎。
他们相遇的第二个晚上,他便中了添香楼的秘药,无论如何求谢斩,他都反复说“不可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纪连翘笑得咳嗽,胸腔震动得生疼,发出空荡、痛苦的回响。
砰砰砰!
房门被敲响。
明沉神色变幻,不等他犹豫,门外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开门!”
门被拍得愈响,几乎惊起黑夜。
明沉心念刚动,门便被一脚轰开,霎时间涌入十数个人。这里面当头一女子,纵使在夜晚也是斗笠垂纱。分立在她身侧的,分别是一个黑衣少女和一个白衣书生。
明沉牙咬了又咬,单膝下跪,抱拳道:“公主。”
宓水最尊贵的公主只有一位,那便是花容月貌,令芳华失色的日月公主。
日月公主当胸一脚,狠狠将明沉踹翻在地:“下贱的鬼妖!若你伤了纪哥哥分毫,看我不把你撕了喂狗!”又道:“玉琢!”
其实哪用等她下令,那黑衣女子早就掠至床上,纱帐一掀,将纪连翘遮得严严实实,又从怀里取出一瓷瓶东西,对着纪连翘唇口喂下。
那药想必便是解药,甫一入口,燥热便如潮水般消退,只是神识被灼烧已久,内耗严重,纪连翘连一丝清醒都唤不起,直接坠入了昏睡之中。
玉琢暗暗松了口气,人还未完全松懈下,又听明沉道:“公主误会,这不是纪迢上仙。”
!玉琢霎时紧绷,攥着被角的掌心热汗密布。
公主声音拔高:“你说什么?”
明沉稳稳答道:“这不是纪迢上仙,而是与他长得一样的那位公子,名为纪连翘。”
白纱遮着,让人无法分辨公主的脸色,但想必不太好看。屋内死寂般静了数息,众人都不敢开口,那白衣书生看了眼紧绷的玉琢,上前一步,摇了摇扇子,冷冰冰地说:“是与不是,你说了不算,公主自有分辨。”
玉琢这时也从床上下来,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公主,人已昏迷,的确难以分辨,不如……”
公主站着不动,接着,扬手狠狠摔了玉琢一巴掌!
掌声清脆,玉琢纹丝不动,肿着半边脸含糊不清地说:“属下知罪。”
日月公主长叹一声,无人敢轻举妄动,直到她松口道:“罢了,带走吧。”
立刻有两名侍卫上前,将纪连翘连纱帐带人地背了起来。
“白无咒。”
“属下在。”
“这鬼妖交给你了。”
白无咒微微一笑,空洞的大眼睛神经质地泛出笑意:“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