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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晋江文学城正版(2 / 2)


这时周季亲自驾了一辆朱轮华盖车来,跳下车,诚恳地抱拳致歉:

“卫将军,今日之事是周某对不住,周某人微言轻,不过悉听尊者命,还望见谅。某这就送将军回城休养。”

他诚挚道歉的模样竟与方才殿中判若两人,桓微警惕地瞭了他一眼,这人是可以相信的吗?

她眸如秋水,乌黑瞳仁宛如墨玉盈盈浸在一汪碧漪中,饶是生气也柔媚可爱。周季呆愣了片刻,干笑两声:“令夫人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须眉未必就比巾帼强,何来‘不让’之说?中领军这话的意思,倒有些轻视女子。”

谢沂厌恶在他眼里看见的惊艳,搭了妻子的手上了车辇,顺势将她也拉了进去。桓微原还有些担心得罪了他会令事情难办,谢沂却冲她弯了弯唇角:“别怕。”

“周季这些人原也是想仰仗皇帝建树功业,可如今惹怒了群臣,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失去了禁军的支持,小皇帝就像是失去了利爪的幼虎,和一只病猫儿也没什么两样。

至于城中的禁军,南齐皇权衰弱禁军兵力不强,且散落京畿各地一时来不及诏令,元嘉可以倚仗的也就城中驻扎的三千甲士。丹阳军营里还有他的三千人马,足够应付了。

车外的周季果然没再说什么,亲自策马护卫在马车之旁,率领禁军护送几人回城。桓晏另乘了一辆车。

车马南归,很快抵达建康城,城中才传了太后的诏令出来,两队人马相撞,徐仲想都未想便飞马迎战把人擒了,截获了诏书,献给使君看了。谢沂看罢,眉头两道锋锐剑眉兀地皱起:“这不是太后的字迹。虽然模仿得像,但我认得出。”

桓微偏头一瞧,凤凰衔枝暗纹的缎面,规格是那个规格,凤印是那枚凤印,唯独字迹呆板毫无灵气,一看便是匆忙临摹而成。沉吟道:“想来太后不肯就范,她恐事情败露,匆匆找人临摹假传懿旨。”

桓微心中着实后怕了一刻,若非谢太后为她拖得这一时半刻的时间,她恐怕根本来不及出城。

她手心皆紧张地发汗,把玄红缎面缓缓卷好,交给九黎:“把这封懿旨收起来,等此事了,这便是长公主谋反的罪证。”

回城的事比她想象的要顺利。禁军得旨关闭了城门,周季出示了自己的令牌,谎称是奉命押送谢沂入城,守城的禁军也未多想,洞开城门将人放进来了——横竖上头只说不让人出去,并没下令不让人进。

千余人的队伍进城后,行在队伍末尾的谢氏部曲立刻动手除了守军兵器,将人控制起来。周季索性让贤,把队伍交给谢沂指挥:“末将先前做错了事,还望卫将军给末将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禁军有戍卫宫廷与镇守京城之分,周季之职为中领军,负责宫内及殿内的戍卫。元嘉所调遣的中护军才是统领宫城外、京城内及京城外驻守之军的将领,二人分权,周季并无力控制城中的禁军。谢沂念及此,微微皱眉:“萧妧此刻怕是已将太后控制起来了,先去攻打宫城。”

只有先把谢太后救出来,让桓晏进宫请旨,才能废帝。

又吩咐徐仲:“速去丹阳调兵,就说有逆贼兵围台城,奉旨清君侧。”

起先不能发兵去往建宁陵,是因为皇帝在,若贸然率兵只会落得个谋逆的罪名。可如今讨伐的是“蛊惑”皇帝、兴兵“谋逆”的元嘉长公主,便是名正言顺的清君侧。

众人遂分道而行,徐仲单骑匹马带了小队人马和桓晏抄小路往丹阳调兵,周季则率禁军护送谢沂沿街道继续南行。仍也是上天垂怜,还未行至宫城,先在青溪里撞上了把桓府围的水泄不通的禁军队伍。桓家本有留守的西府军戍卫和桓公的三百虎贲,两波人马已缠斗了两个多钟头,各有损耗,但耐不住对方人多,渐有颓败之势,李夫人亲自被坚执锐,率了谢令嫆和王琀两个上府门口坐镇,军士备受鼓舞,奋勇杀敌,禁军一时竟不能敌也。

那领军的正是奉元嘉之命前来抓捕桓恺的中护军,见久攻不下,一时火冒三丈,也顾不得公主的命令了,冲手下吼道:“去取火来!这些娘们可恶得很,我就不信放一把火还不肯交人!”

一时桓府门前烟尘滚滚,火气熏人。桓微在车中遥见自家门前滚出的烟尘,忙道:“停车!”

她欲亲执画弓下车杀敌。周季哪敢让她亲自前往,率人上前,打了同僚一个措手不及。府中戍卫也一起突围,三拨人马混战在一处,一时间,兵戈相撞之声不绝入耳。混乱之中,中护军也认出了周季来,咬牙喝道:“周老幺!你敢抗旨!”

周季把戈矛一抛,刺死一名想要偷袭上前的小卒,回以冷笑:“我自建宁陵尊陛下之命前来清除你这等小人,究竟是谁抗旨还未可分呢!”

谢沂坐在车中,青帷半卷,把这两拨人的厮杀尽收眼中,眸底漠然,眼睫上混着血的汗珠儿颤抖不停。府中的西府军和府外的周季等人合力,很快扑灭了这一小撮负隅抵抗的禁军。周季把人摁到谢沂车前,“请卫将军发落!”桓微却跳下马车,带了九黎,踩着一地七零八落的尸体脱兔般朝府门奔去。

“阿姨!”

她心忧如焚地进到前院里,好在府门外的火并未烧起来,院中只是起了些烟尘。花圃之前,桓氏诸女眷俱穿着并不相称的盔甲手执兵刃勉力强撑着,王琀柔弱,已然因为吸入过多烟尘昏死了过去,谢令嫆正在照料她,见她突然奔进来,又都是一惊。桓萝哇的一声扑进她怀中来,抱着她两泪交流,梨花带雨,双肩颤抖不已。

“你怎么回来了!”

李夫人起先一喜,倏尔却沉了颜色,厉声喝道:“禁军既兵围桓氏,想来谢氏也已被围。还不快回去!”

“大妹妹……”

昏迷之中的王琀却于此时醒了过来,虚弱地张了张唇,哑声道:“阿桐,阿桐还在……”

“我知道。”

同为人母,王琀内心的担忧桓微自然明白,以指掩住了她的唇,眼中却有滟滟水波。

起先把孩子托付给王家,是不知乌衣巷外的境况如何,只能行这步险棋。可王家离谢氏那么近,若瑍儿真出了事,她真的只能以死谢罪了。

……

大街上空无一人,知晓今日城中有异动,士族百姓皆躲在家里,闭门不出。有部曲的士族则调令人马,执兵以待。整个建康城就如一堆火一烧便能燎天的干柴堆,空气中悉是浓密氛氲的火.药气息。

乌衣巷里,元嘉竟亲自来了。

她才在台城里处置了谢太后——原以为诛除桓氏谢太后乐见其成,没成想兵围承德宫好话歹话说尽了她也不肯下旨,反倒叱骂她是乱臣贼子。元嘉无法,只得命人“请太后凤印”,预备自己拟旨,握笔苦思半晌终因腹中毫无笔墨而不得不作罢。此后往尚书台抓了几个笔吏捉刀,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懿旨”造好送出了城,闻说手下人把谢宅东院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把桓微和谢瑍找出来,气得踹了那报讯的军士心窝子一脚,自己来了。

阿狸早被送去了北院陆夫人院中,王氏是太原王氏女,元嘉不敢对她和刘氏用刑,便把主意打到婢仆上来。留守在院中的玄鲤和采蓝自然是第一批遭殃的,元嘉命人把他二人捆在春凳上施刑杖,底下跪着刘氏、王氏和一院子的奴仆,她亲自监刑。

一尺来宽的厚重刑板落在皮肉上的声音格外沉闷、死寂,采蓝咬牙受了二十杖,脸都哭花了,却硬是一句也没吐。玄鲤冷汗雨一般往颈窝里淌着,满额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他吼道:“打女孩子算什么东西,她不过一个笨丫头,知道什么?别打她,打我!我来受!”

“倒是个情深意重的。”

元嘉冷笑,一句“情深意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愤恨,连这低贱的婢子都有人护,凭什么却没人护她!倏尔厉了脸色,指使禁卫:“就打这个贱婢!叫她嘴硬!打,给本宫狠狠地打!”

“啊!!!”

采蓝嘴里发出一阵蓦然拔高的凄厉惨叫,一口鲜血浇在秋阳流照的花石纹地板上,把头一偏,彻底昏死了过去。玄鲤唤了声“阿蓝”,失控的小豹子般,煞红着眼猛烈地挣扎起来,竟带动捆他的春凳子往前一拱要找元嘉拼命。禁军等忙将他按住了,元嘉得意至极,阴毒视线扫过底下跪着的诸人:“看见没有,这就是嘴硬的下场!”

杀鸡儆猴,底下的人心惊胆战,沉默如死。除了吸气声、牙齿打颤声再无旁的声响。俄而,有个小丫头声音蚊蝇一般,战战栗栗的:“启禀公主,桓氏临走之前,奴瞧着她派人往王家去过。”

是个外院中伺候的丫头,许是偶然瞧见的。刘氏和王氏两个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元嘉却蹙眉:“琅琊王氏?”

“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把孩子藏在这么近的地方。”她嘟起红唇,认为小丫头是故意哄骗她好将祸水东引,又勃然而怒,方要发作,这时却有兵卒慌慌张张地步入院中来,结结巴巴地道:“启、启禀长公主,府外来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emmm我又打脸了,本来想写完了一起发的,但是榜单还有字数没完成……只好先发了……感谢在2020-03-0223:58:43~2020-03-0423:5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我以酒醉花、此刻安然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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