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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Three 一起(1 / 2)


徐挽河就只差对天发誓。然而,荆澜衣对此依然是反应淡淡,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徐挽河,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但表面上,荆澜衣还是稍微收敛了一下对徐挽河丧心病狂的照料。而下山这件事,也在两个的回避中被敲定了。

两人简单地收拢了一下行李。

荆澜衣两手空空,除了一柄长剑,他并无非要带在身边的事物。家重要的并不是身外之物,而是有能让人感到心安的人存在。

但徐挽河却遇到了难题。

虽然他家师门似乎确实很有钱,然而习惯未雨绸缪的徐挽河,却并不舍得将身边的事物都全部放在山庄里堆灰。值钱的事物并不多(在某种意义上,徐挽河和荆澜衣一样无欲无求),然而剩下的都是徐挽河都很喜欢的——几卷写满了注释的经书,一些舒适的衣物,以及摆在窗台上的久经照料的几株海棠。

虽然徐挽河清楚地知道,他人生的轨迹,就是在一个又一个世界旅行。

——不断的抛弃熟悉的,喜欢的,习惯的人,事,物,甚至生活习惯。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身边每一个事物都充眷恋和留念。尽管抛弃的时候他也并不会感到多难过。但如果条件允许,他还是很希望身边都是一些熟悉的事物,这样能让徐挽河产生一种错觉,像是时间已经停顿,像是他能在此处再停留漫长的时间。

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徐挽河把自己的行李越加越多,很快就超过了一个病秧子能够承载的上限。半个时辰之后,又愉快地超越了荆澜衣能背负的上限。半天之后,徐挽河忧伤地停手了——

是的,他并不是在收拾行李。

他是在试图将整个山庄都搬下去。

#然而他并不是愚公#

#好心塞#

徐挽河叹了一口气,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他至少还有十几年可活,然而今天却切实的产生了一种“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惆怅。他双手空空地站起来后,瞅见荆澜衣正在看他,眉眼微弯,像是看见了一只恨不得把食盆塞进食囊的仓鼠。

好吧,徐挽河知道刚才的自己是看起来挺可笑的。

大侠,跪求遗忘,跪求无视!

直到两人同样只拿着一些银票和一柄长剑,到达山脚的时候,徐挽河还是没能摆脱自己无意中卖蠢所带来的心塞。然而更心塞的是,徐挽河发现自己真的毫无准备地下山了。

师兄一脸的“一柄剑足以闯荡天下”的冷高脸把他坑了啊啊啊!

万一下雨了怎么办,他居然没有带伞?!

万一要野炊怎么办,他居然没有带调味料?!

万一把衣服蹭脏了怎么办,他居然没有带换洗的?!

虽然没有并不是不能活,然而徐挽河一想到多年以后,师兄弟俩重出江湖,并不是酷炫的白衣飘飘范的,而是“一身沾满泥浆,并且多天没洗以至于带了味道的,并且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和“茹毛饮血”的登场了。

虽然丐帮也有很多牛叉,然而这并不符合师兄的画风。

徐挽河心塞的难以言喻。

两人下山时,正是初秋,风凄草动,簌簌有声。两人沿着杂草丛生的小道慢慢地走。不多时,徐挽河等人就来到了大路旁,被修正的颇为整齐的大道上立着一架豪华的马车,四匹白马甚至没有杂色。徐挽河忍不住羡慕地瞅了一眼。

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狂霸拽的师兄,很狂霸拽地扯着他,然后拉开了车门。

“上来。”荆澜衣很言简意赅地说。

等等?!这发生了什么!

徐挽河呆了一下,虽然他知道劫富济贫本来就是江湖本色,而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没下限(?!)的事情也是很酷炫的人设。但这一刻徐挽河真有一种这现实太霸气他hold不住的感受……

车夫走过来,毕恭毕敬地问候:“大少爷好,二少爷好。”

是的,徐挽河又想多了。

想多了的徐挽河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他好恨,点击一下系统就能查询剧情的生活,让徐挽河对于某些东西格外的不敏感。现在唯一能够庆幸的是,荆澜衣不爱笑,所以还能保住徐挽河稍微的脸……面……

“呵。”

啊啊啊啊啊世界要末日了荆澜衣居然笑了,他居然背叛了他的冷高且体贴的人设,背叛了他对师弟真挚的感情,他居然嘲笑徐挽河了!天啦撸,这让徐挽河日后该如何再相信人间还有真善美……

心塞中的徐挽河默默地把自己的脸埋进柔软的狐裘中,开始装死。

是的,徐挽河并没有料到这个突变的画风。

他没有想到,像个苦修士一样热衷自虐和自力更生的大师兄荆澜衣,居然富可敌国——实际上,没钱的话也不可能供应徐挽河的昂贵的医药。是的,徐挽河选择性的忘掉了一点东西。然而师兄已经代替所有人嘲笑他啦(╯‵□′)╯︵┻━┻。

徐挽河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下山并不是来吃苦的——

而是加倍的享福的。

(′_ゝ`)是哒,在山上有师兄照顾他,在山下又新增了十几个随叫随到的贴身仆人。

是哒,徐挽河又忘记哒,以师兄对他的宠爱,怎么舍得让他下山吃苦呢?

他甚至连重一点的话都舍不得对徐挽河说。

对此,徐挽河只能说,活该你把游执灯宠成一个受不得打击的玻璃心公主病。

除开徐挽河修炼医术的需求得到了满足之外,山上和山下的生活还是有很大区别——哦,这当然不是指山上冷清的像每天都在闹鬼,山下热闹的像是每天都在过节。而是两人独处的时间变少了,凡是有一大堆仆人在的时候,徐挽河都能感觉到荆澜衣的绷紧的神经,和不自在的氛围。

对此,徐挽河暂时还没有什么好方法。

他试着和荆澜衣说回去,然而会飞快地败退在荆澜衣一双“你不用委屈自己迁就我”的目光中。

喂!恳请你有点自我啊喂!有点个性啊喂!

你这样让徐挽河如何相信你是一个冷高如孤月寒梅一样的绝世剑客啊喂?!

徐挽河每天都在忧伤的安慰自己——没事,反正连西门吹雪也是要拉屎拉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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