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眯起眼睛,回头就打了一下他的脑袋。
门开着,德嫔和格佛荷同时撞见,心跳都是漏了一拍。
为什么刚才那一瞬看起来好像是动情了?
德嫔咬着嘴唇,低下眼帘,再抬起来时已经有了温柔的笑意:“皇上。”
时机到了,她决定了。
她看了看格佛荷,再一次跟良妃说起了她的肚子,良妃的口气还是如同往常关切,于是她一边摸着肚子,一边试探她:“皇上,这些天嫔妾晚上都不怎么舒服,想要召太医也不是很方便,能不能让格佛荷到我的宫里去?”
女人当然比男人方便。
良妃立刻就明白了:“你要她常住?”
不但要常住,还要辅助养胎。
良妃沉吟着:“这样啊,那就依你吧,不过她也只是辅助而已。”
德嫔当然不可能只靠格佛荷一人,而且,要用同样的手段去对付成嫔。她笑笑道:“为免皇上不公,成嫔姐姐那里也应该派一个医女。”
说完,她咳了一声。
格佛荷便紧跟上来,对良妃解释:“主子,奴婢倒有个不错的人选。”
除了康熙还会有谁。
良妃看了一眼康熙,笑道:“好。”
德嫔愣住了。她还没有听是谁就说好,是有多么的在乎她,她真幸福,她真舍不得。她有一种这种宠爱会永远停留在她身上的错觉。
但愿那是真的。
德嫔双目放光的也看向了康熙。
格佛荷还在若无其事的提议:“主子,乌布里其实在浣衣局时就很有天份,奴婢相信他一定会做得很好的。”她不相信康熙真能有什么才华,但是,如果真的要去查,前几夜他们和宫女说过的蜂蜡也是一个证据。
这是康熙自己说起来的,他想说不会也不行。
不管康熙答应还是不答应都已经掉入了她们的圈套。
良妃一点压力也没有的问了康熙一会儿,确定道:“既然是这样,从现在开始你就去延禧宫伺候成嫔,皇嗣有什么好歹,朕唯你是问。”
康熙的肩动了一动,装成柔顺的样子:“我当然愿意伺候成嫔,可是我身份特殊,实在不合适。”
他现在是阿布鼐的后人,怎么可以去碰大清后裔。
就算知道必然会成行,也还是要装一下。
关于这一点德嫔也想过了,她在一边幽幽的说:“你真是不知好歹,格佛荷念及旧谊才帮你。你就不想效忠于皇上?”
良妃立刻在一边唱和:“贱婢,还不谢恩?”
这个计策往好了说是白送他一个功劳,毕竟成嫔的胎也是有太医在看着的,往坏了说就是要他的脑袋。一旦成嫔出事,就是他想造反想谋害大清皇嗣。
康熙低下了眼帘:“是,多谢皇上恩典,多谢德嫔体恤。”
德嫔望着他心中冷笑。
她正欲扬长而去。良妃牵了她的手,送她去门口。
又一日,延禧宫。
康熙站在小厨房外面听成嫔的人向他训话,有点走神。
他转到延禧宫来,却是一切照旧,托日娜和萨仁也跟过来了,专门盯着他,他好累。
白天在延禧宫伺候这边,晚上还要空出时间到乾清宫伺候那边,然后再赶回来,能不累么。
海兰拍了一下手:“你到这儿不是为了立功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你真是为了来打杂的。能伺候皇裔,多少人都求不到这差事。你还不好好用功?”
前些天延禧宫的掌事嬷嬷那拉氏被处理了,到现在宫里上下还心有余悸。
后宫内务,康熙没有参与过,也不能轻易的交给他,只不过因为他太惨了,所以海兰也有点同情。如果让他能有一点点功劳,也算是她做了好事。
其实,他不做事情也可以,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要想什么都不做白捡个功劳,旁人可是会看不过眼去的。
而且,他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那又怎么立功呢。
康熙试探的问:“能不能教我跟成嫔……”
他说的是贴身伺候。
海兰哼了一声:“怎么,说你一句你倒上脸了。主子的身是你能沾的?别说你不会伺候,就算你会,也容不得你这叛逆之后碰她。万一龙胎有个闪失,我们都得死。”
是啊。
康熙也知道,他没资格,她们也不会放心。
但是,如果任由成嫔这样战战兢兢下去,龙胎怎么可能保得住。
心病还需心药医,她们不能让他伺候茶水,让他陪主子聊聊天说说话也还是可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成嫔的心,才能让皇嗣安稳些。
也许,他会有救她的法子。
康熙抹了抹额上的汗,厨房里太热了:“海兰,我先去太医院。”
他一定要学到如何打开心结的办法。
心病还须心药医,他总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