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书灵仍然反应不过来,微侧过脸问身后的人:“方才的……是墨白?你把他也接到这儿了?”
他不答,就着汤勺吹了吹,递到她唇边:“先喝药。”
“先说。”她蹙起眉头。
萧绎默了默,将她半侧过来,沉沉望她,语气暗含威胁:“当真不喝?”
她才不怕他呢,既然这人心里喜欢她,又岂会对她如何如何,默认。
怎料他却几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端碗自个儿闷头饮下一大口。
然后,在她讶异的眼神里,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用力吻住了她。
猝不及防。
苦涩的药汁直接从那微张的小嘴灌了进去,她仰头艰难吞咽着,随之而来的,是男人有力的唇舌强势侵入,勾缠她无处躲闪的软舌,肆意搅弄芳津,细细吮咬她的唇瓣。
她被迫仰头承受他的攻占,浓郁的药味似乎渐渐浅淡了些,口鼻间充斥着他的气息,咄咄逼人,不容抗拒,轻而易举将她拉入沼泽,随他浮沉。
扯住他衣襟的小手微微收紧,扣在她肩头的大掌亦不禁顺着她纤细的腰线下移……直至她轻而又轻地“呀”了一声,他才顿住自己的手,放开了她。
她的肩被他环在臂下,方才不留神压了一下,此刻看着她双眸水汽氤氲,不知是疼出来的还是被他吻的,心头一紧,当即不再作弄她了,一勺勺慢慢喂她喝完了药,又取了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
“要蜜饯吗?”
楚书灵不语,朝他张张口,他会意,伸指拈起一块蜜饯放入她口里,看她小嘴一动一动地嚼着,心满意足的小模样逗人得很。
扶她靠着床头半躺着,萧绎起身,袖角却被轻扯了扯。
“去哪儿?”口里还含着蜜饯,话说得迷迷糊糊的。
他回身,将她的手拉下来,轻捏了捏:“你不是有话要问墨白?”
哦,原来是帮她叫人过来……
“晚膳时再过来陪你。”
楚书灵点了点头,弯唇笑:“嗯,好。”
墨白很快便过来了。
他敲了敲门才进房里,拉了木椅往床边坐下,楚书灵便直入主题了:“墨白,你为何在此处?也是他带你过来的?还有,墨神医和你……师徒?”
这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刨根问底,墨白“哎哎”几声截断她的话头,把她按回去靠好:“莫要乱动,你这伤虽不算太重,但愈合不久容易开裂,一会儿出血又该换布了。”
“快说。”
“嗯,就是……”
这事儿还得从楚书灵上回给萧绎的凝血香膏说起。
萧绎一直将其贴身携带,某日用药后,在云氏屋内与母亲说话时,恰逢墨无为进来为她问脉,没一会儿却抽了抽鼻子,问他身上是否有何物。
他掏出那个小药瓶给墨无为看,一看却看出了问题来——这分明是他墨无为研制的药,从未外传过,为何外人会有?百思不得其解。
他失忆了,但萧绎还记得,他有个名为墨白的儿子,加上此事墨无为的反应……便确认楚府里那个墨白就是墨无为的亲儿无误。
后来事变,因楚长歌所托,萧绎便把正休沐外出的墨白截住,予他看了楚长歌的亲笔信,而后带其来了郁南城,有意促成墨家父子相认。
墨爹长相并未多变,墨白只消一眼便认出来了,当即上前抱着老爹痛哭流涕,结果人一把推开他,上下打量了几番,眯着眼嫌弃道:“老夫无亲无故,哪来的小子,随便抱上来认爹?”
墨白登时傻眼了。
因着他爹把从前的事儿忘个清光,他无从证明,一时也想不出旁的办法,便唯有死缠烂打数日,把墨无为烦得不得不先收了他当药童。
堂堂太医成了小小药童,说起来真有些可笑,楚书灵听得“噗嗤”一笑,拍拍他的肩:“那可委屈你了。不过你该很是高兴罢,多年未见的爹‘死而复生’了,来日方长,不愁好不起来啊。”
“嗯,能见着他,我便满足了,其余的随缘罢。”墨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即皱眉扯回话题,“倒是你,怎么不声不响与那位爷牵扯在一起了?还瞒着你哥哥?”
“……”
这事儿讲起来有点儿长,她还真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含糊说,两人幼时本就有过一段渊源,后来意外相遇后,两情相悦,便……私定终身了。
至于哥哥那边……
“我还未与哥哥提,便生此变故了,而如今……”
两人都沉默下来了。
良久,还是墨白微微笑了笑,安慰道:“莫要忧心了,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楚书灵轻点了点头。
除了这般想,再多的,也是力不从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