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砸了祁嘉亦的车还没被叫过去审,项绥在家等得无聊,买了些鸡鸭的翅膀爪子回来给他们做卤味。
这会儿正把焯过水又洗过一遍的翅膀爪子重新下锅,听他们兴致勃勃说要学麻将,还说刚好四个人,项绥莞尔,“为什么突然想学那个?”
“我们在外面餐馆吃饺子的时候看到了叫雀圣的电影,好酷。”陆元有点兴奋,难得完整说了句全中文。
项绥笑了,没应声,垂着眸子往锅里浇酱油。
他们懂得的群体娱乐活动少乎其少。他们一大群人要生活,过去那些年月他们一直忙着挣钱养活大家,后来开始营业餐馆,陆续开了第一家店,第二家店,第三家店,今年第四家店步入正轨,大家才喘口气,平常哪儿来的时间想着学娱乐的东西。
跟她一起大家一直为生活操劳忙碌,他们也没能在大好的青春年华看看外面缤纷多姿的世界,所以项绥才决定轮流带他们去旅游。她是他们的老大,是他们一群人的大家长,她不放心让他们自己去。
其实她不比他们大多少,甚至陆元还比她大一点,但一开始就是以照顾他们的姿态出现,久而久之,项绥都忘了其实她跟他们是同龄人。
这些人里,唯有她是为了活下去在人情冷暖和世故里摸爬滚打过来的,过往经历磨平了她身上的棱角,也教会了她生存之道。她带着他们,免去他们吃她吃过的亏。
见项绥不表态,艾米说,“老大,你教我们吧。”
搓麻将是项绥极端想回国的那段时间作为精神依托也转移注意力自己摸索学会的,技术不算精,但不妨碍她教完全没接触过麻将的这几个门外汉。
“教你们可以,但只能作为娱乐活动哦。”怕他们沾染不良习性,她有话在先。
“放心,我们不会用它做坏事的。”路莱也有点跃跃欲试的兴奋。
眸底柔和,项绥眉梢噙着淡淡笑意。如今澄澈单纯,对这个世界满怀期待和好奇,任是谁也想不到,他们其中一些人是从死人堆里活过来的棋子,曾经也不知冷暖,冷血狠戾。
项绥没来得及把卤味做好,就等来了她在等的电话。
她翻了一遍锅后,教给路莱之后的工序,换了衣服出门。
许扬按照祁嘉亦的吩咐拿了监控视频回去。停车区域那一片视野开阔,如果没做什么伪装的话,想揪出砸车的人一点不难。
但许扬没抱太大希望。蓄意破坏别人的私有财产是要追究责任的,监控那么显眼,对方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就不会蠢到留下证据。
不过对方还真是没有一丝遮掩,甚至正脸几乎是迎着摄像头的方位光明正大把手里的砖头砸了下去,重点还是个女人!许扬有点傻眼,下意识便掩住屏幕四下观察有没有人在偷看,然后飞快退出了录像界面。
据他们所知他们祁队长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但谁知道呢?看这女的砸车砸得这么干脆利落和解气,指不定是感情债。要真是感情问题就不好掺和了,也不能张扬出去才是。
没让别人知道,许扬把优盘偷偷放祁嘉亦办公桌的抽屉里。
他跟祁嘉亦说了声优盘的位置,祁嘉亦回了声知道了,之后便没下文了,第二天也没什么反应。许扬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过监控录像,却也心痒痒禁不住猜测是看过了知道对方是谁私下解决了还是还没来得及看?
探头往祁嘉亦的位置望了眼,许扬又不禁懊恼自己的八卦。
位置在许扬对面的林昭也有自己的疑惑。他发现他们祁队今天没有开车过来。不,似乎是从昨天开始就没见到他的车了。
他爷爷奶奶家跟祁嘉亦家同方向,原本他还打算像以往一样下班了让祁队捎他一段路。
“你说,”林昭托腮,若有所思看向许扬,“祁队的车去哪儿了?”祁队事多,往外跑的时候也多,他调到这边来之后还没见过哪天他是不开车来的。
许扬眼也不抬,“被砸了呗。”
“祁队的车被砸了?”林昭惊讶,拖着桌子蹭过去,一脸八卦打听,“什么时候的事?在哪儿被砸的?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作为除了祁嘉亦以外会是唯一见过砸车那女人真面目的人,许扬无端生出一股优越感,“我还知道砸车人长什么模样。”
林昭看许扬的眼神顿时变了。艹,他也想知道!
软磨硬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许扬总算透露了对方是女人,气势汹汹的女人。
“我说你可别多嘴往外说,要是涉及祁队的私事又被暴露看我不宰了你。”许扬警告他。
林昭不相信许扬会宰了他,也不相信这女的会是祁队的什么私事。他们祁队光明磊落正直,哪会跟这种违法乱纪扰乱社会治安的女的私下有什么往来。
一番洗脑后,许扬又被林昭忽悠得点开了他顺手拷贝到自己电脑的那段监控。
林昭看着屏幕里似曾相识的脸,疑惑地看看许扬,再转回视线面对屏幕,脑子一个灵光,然后炸了。
“丫的,我想起来这女的是谁了。”
许扬关了录像,才不信林昭的话。跟祁队做事比他晚,来跟他们共事时间也算不上很长,他都不认识的人,林昭上哪儿去认识的。
“她才不是祁队的什么私事,我记得她,她是前几天大排档聚众斗殴那晚过来领人回去还胡搅蛮缠的女人,跟祁队打过照面,在我们面前大言不惭的,后来被祁队三两句话给击退了。”林昭说着,回自己的座位找档案。
“真的假的?”许扬半信半疑。
“我这还有记录呢……谁的车不砸偏砸祁队的,这摆明是对那次的事情怀恨在心在报复。”林昭忿忿然,“赔,必须要赔!证据都有,我还不信她能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