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包人被赶来的警察带走。那女孩朝时牧晴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警察临走的时候跟时牧晴说:“小姑娘看着娇弱,手劲不小。你要是再砸狠点,这人能反告你个故意伤害罪。”
时牧晴捂脸,大家能不能不要再提这茬?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罗淮!
重新上了车,罗淮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啊?从哪来的?”时牧晴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
罗淮:“我让店老板冲的。解解酒!”
他说到最后一个音的时候分明带着一丝笑意。
时牧晴哎呀一声,突然福灵心至,“酒!就是因为酒,我才变成这样。”
打蛇随棍上,她怎么这么睿智?
罗淮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怪我。我没想到店老板家的葡萄酒后劲这么大。有点像大力神丸……”
时牧晴咳咳两声,“我刚才那个样子,有点吓人吧。你会不会怕?”
罗淮发动引擎,摇摇头笑道:“你刚才有点像厮混街头的姐大,还……蛮有趣的。”
时牧晴:“……”
*
这一路只有路灯相伴,没什么车。时牧晴害怕罗淮太累打瞌睡,又是开驾驶室KTV,又是整脱口秀,逗得罗淮笑个不停,三个小时很快就熬过去了。
到了距离通天岩最近的村子,司机奥赛早已等候多时,从村子前往通天岩的路也只有他最熟。尤其现在走夜路,一个不小心就偏失了方向。
到了营地已经半夜,赵珞瑜和纪海帆等着他们两个还没睡。一听到引擎声,两人一起走了出来。
纪海帆笑道:“罗淮,就在营地住一晚吧。要走也明早走。赶夜路太危险。”
赵珞瑜挽着时牧晴的手,揶揄道:“对啊。不然晴晴又要担心一晚上睡不好觉。”
时牧晴嘿了一声,“小姑娘,你胡说什么。”
罗淮点点头,“行。我明早再走。今晚就叨扰你们了。”
纪海帆笑起来,“只要你不嫌我们这里条件差。热到不热,就是蚊子太凶猛。”
说着他一巴掌打到腿上,“我的血都快被它们吸完了。”
大家都笑起来,一起把罗淮迎进男生帐篷。
帐篷里面还挺宽阔,摆放了四张床。最里面的是纪海帆的,还有两张床上住着其他合作单位的人,剩下一张床上已经铺好了被子。
时牧晴朝纪海帆道了声谢谢。
罗淮把背包放下,“大家都赶紧休息吧。”
时牧晴想多说两句,但这么多人在她也不好意思张嘴,跟罗淮道了声晚安,和赵珞瑜回了女生帐篷。
两人一天没见面,凑在一起就聊今天婚礼的情况。
赵珞瑜听到时牧晴竟然在婚礼上抽到一台卫星电话,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你说这事情有多巧?!老天爷像是知道我现在非常缺这东西就让人给我送来一部。”时牧晴激动道。
“这真是雪中送炭啊。以后你再也不用爬到通天岩上费力巴拉地找信号。”
时牧晴笑起来,“每次我让师兄帮忙,你是不是很心疼啊。”
赵珞瑜哼了一声,故意道:“对。我心疼坏了。”
时牧晴挑了挑眉,“刚刚你们两个一起从帐篷里走出来,大半夜的你们在干嘛?”
赵珞瑜脸一红,“没干嘛啊。我有点专业上的东西不明白,请教下师兄而已。”
时牧晴哈哈笑起来。
两人闹了一会,赵珞瑜就睡了。
时牧晴轻轻掀起被子,趿拉着拖鞋掀起帘子走到外面。
四处是虫鸣声,夜风有点凉。她蹑手蹑脚走到男生帐篷外。
四起彼伏的呼噜声中,时牧晴判断出是另外三人的声音。罗淮肯定还没睡着。
她微微咳嗽了两声,过了一分钟,听到有人掀帘而出。
她连忙走过去,果然看见罗淮披着睡衣走了出来。
她拽着罗淮的胳膊往外走,边走边小声说:“我这里有一把房车的备用钥匙,你今晚去那里睡吧。”
罗淮顿住脚,“没事。我睡帐篷就好。”
时牧晴心疼道:“他们的呼噜声吵得你睡得着吗?听话,睡车里去。”
罗淮:“……我被咬得好惨。”
时牧晴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我拿了止痒的药,去车里给你擦擦。”
两人悄悄登上房车。一顶微弱的灯光从车窗投了出来。
“我看看。”时牧晴拽起罗淮的袖子,果然好几颗硕大的红疙瘩在肌肤上几乎连成了北斗七星。
罗淮主动拎起裤管,小腿肚也被咬都好惨。
“这是方才那个维族大哥送我的草药,对蚊虫叮咬有奇效。”她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几片叶子,放手掌中使劲揉搓了几下,渗出草青色的汁液出来。
她一巴掌糊在被咬的红疙瘩上,上下揉搓了几下,“过五分钟这些疙瘩就会消失。”
罗淮抿了下唇,伸手摸住时牧晴的下颌,“你别蹲着,我自己来。”
时牧晴头也不抬地笑道:“没事。让我来。你开了一晚上的车累坏了。”
罗淮侧着脸,看着对面女孩的睫毛微微颤抖,连带着他的心也颤抖起来。
他伸出手揽住时牧晴的腋下,把她拉上来。
“药掉了!”时牧晴惊呼道。
罗淮不管不顾地俯身亲了过去,哑着声音说:“不管它。”
*
纪海帆被一泡尿憋醒,起身经过罗淮床铺的时候发现人不在。
他嘀咕了一声走出门,发现不远处平时安静黑暗的房车竟透着光。
就在他诧异的时候,车身晃动了一下,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
他眨巴了下眼睛,立马窘了又窘,钻到帐篷后面去撒尿去了。
时牧晴坐在罗淮的怀里,两人前胸贴后背,没有丝毫缝隙。
“我希望我以后能开一间建筑事务所。随心所欲,不有限制,突破建筑极限,又极具艺术美感,同时还能满足城市功能,最重要的是让大家喜欢,带给大家便利和幸福。”罗淮缓声道。
“这个梦想很好啊。”时牧晴仰脸看着他,“我的梦想是做领队亲自发掘一座高级别的遗址或是墓葬。就像贺老师一样,一辈子研究一处遗址。这处遗址要么弥补了历史空白,或者掀翻以往历史认知。等我死了,我的研究成果能流传下去。有后来者站在我的肩膀上继续这项事业。”
第二天一早。纪海帆被闹铃吵醒,刚睁开眼睛却看见罗淮坐在床边正在系鞋带。
他想起昨晚房车那一晃动,当即脸红起来,赶紧把被子又蒙脸上。
赵珞瑜睡觉很死,压根不知道时牧晴清晨时候才回帐篷中。她揉着惺忪的眼睛,“晴晴,等会罗淮就走了。你可不许哭啊。”
时牧晴边穿鞋子边嗤笑,“我是那种矫情的人吗?”
结果吃完早饭,罗淮坐上车,发动引擎,时牧晴的眼圈就红起来。
罗淮冲她挥挥手,“晚一点我给你打电话。”
时牧晴抽了下鼻子,重重点了点头。
卢旭东戴着口罩走过来,叹口气道:“牧晴啊,以后像这样的分别还很多。早点适应为好。”
时牧晴:“……谁说我哭了。”
赵珞瑜小声说:“我们谁也没说。你自己说的。”
时牧晴:“……哦。”
连喝两杯咖啡,这天的工作精神劲儿才提起来。到了晚上,时牧晴捶着腰,揉着眼,回到帐篷。
恰好卫星电话响起。
她一个箭步飞奔过去,拿起手机喂了一声。
赵珞瑜被时牧晴急速的动作吓到,“你刚才还说你一根汗毛都动不了。”
时牧晴朝她嘘了一声,拿起电话笑弯了眼,“罗淮,你到京市了吗?”
罗淮在那头笑,“嗯。刚到机场。于赞接我。等会还要去图书馆上班。”
时牧晴哦了一声,“我都忙忘了,原来今天是周六。”
罗淮:“你有跟你带家教小孩的父母请假吧。”
时牧晴顿了下,“请了。”
罗淮:“那就好。”
时牧晴松了口气,“我们不要说得太多了。这种电话的话费还蛮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