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的小厨房堆的全是素菜,角落里积堆着一些吃剩的鸡骨头。
卫铭刚进来的时候,目光停在那堆骨头堆上。
随后他移开视线,在小厨房里发现了一筐刚采摘的新鲜小蘑菇,他抓了一大碗,淘干净,放进沸腾的水里煮,紧接着又依次放入其他杂菜,竹笋、豆腐、宽粉、菠菜、胡萝卜、大豆、牛肉。
将所有菜混在一起熬成汤,煮了一锅蘑菇煨杂菜。
由于锅里煮的菜太多了,没这么大的碗装,几人索性就端着碗,蹲在灶台旁吃。
别说,这味道还真香,灰衣男子砸吧砸吧嘴,心里说不出来的佩服,同样是这些菜,怎么别人就能将这菜做得这么香呢?
一碗菜汤下肚,他也就忘记了卫铭鸠占鹊巢的错了。
几人一边吃一边闲聊,好似久别重逢的朋友,卫铭也顺势知道了这名灰衣男子的尊姓大名,叫侯二。
更是知道了他侯二的家世,他家祖祖辈辈都是靠养鸡为生,有祖传的养鸡秘法,因此这养出来的鸡油光水滑,一斤肉卖得总比别人高个几文钱那是常事。
只不过侯二此人极懒,每个月仅此一天到菜市场卖鸡,卖完了就可以勉强维持这个月的生计,从未想过靠着这个养鸡的手艺赚大钱。
偶尔生活实在过不去了,他就去后门采点野菜来垫肚子。
卫铭看了眼堆积在角落里的那筺蘑菇,了然地点头。
侯二从未吃过这么香的饭菜,刚吃了一小碗,站起来再盛了一碗。
同时他虚心请教:“你是怎么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的?你是神仙吗?”
“天赋。”卫铭撩开眼皮,睨了他一眼,干脆地吐出这两个字。
沈栗埋头就是吃,两耳不闻窗外事,吃得津津有味。
卫铭是既无奈又欣慰,实在不懂这个家伙,明明没味觉,却偏能装出一副很好吃的模样。
又盛了一碗,侯二继续努力吃,这次要是错过如此美食,以后可能就没有这个福分了。等这一锅菜见底,卫铭和沈栗吃饱喝足,懒洋洋靠着墙壁,摸了摸肚子,驱使侯二去洗碗。
侯二的确是懒,不过这顿饭吃得他心满意足,心旷神怡,他也摸了下发撑的肚子,打了个嗝,乖乖地捧着碗去洗。
再说对方两个人,他一个人,很明显对方人多势众啊,他又不傻。
等洗完碗,大家围在破破烂烂的桌子旁。
侯二家里没茶叶,烧了壶热水给二人满上。茶杯里腾起热气,迎面扑来,侯二摸了把额头的汗,拘谨地候在桌边,没敢坐下。
卫铭伸出指头轻扣桌面,不急不慌道:“你坐啊。”
侯二惶恐地摇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卫铭奇怪:“这不是你的家吗,你怎么不敢坐了?我也没威胁你什么啊,还给你做了顿饭。”
经卫铭这么一提醒,侯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他自己的家。
还不是卫铭太不把自己当外人,还在他家做饭,把侯二给搞蒙了,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也变得拘谨下来。
等侯二明白过来了,坦然坐下,却见沈栗投去了一个冷冷的眼神。其实沈栗也没什么意思,就寻思着震慑一下侯二。
侯二的确是吓住了,颤颤巍巍站起来了。
卫铭疑惑地问:“你怎么又站起来了?”
侯二没敢多说,只好讪讪地笑:“站着挺好的,挺好的,大人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要拘谨。”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禁不住吐槽道,拘谨,他们怎么可能拘谨,都借用他家厨房做菜了!
卫铭端坐得像个正人君子般,缓缓问:“你说你这鸡被人偷了,是何时被偷,可有人看着了?”
这是个正经问题,侯二急于洗清嫌疑,忙不迭回答:“小人这鸡是前天凌晨被偷的,由于当时太晚了,无人看到。”
卫铭“哦”了一声道:“没人看到那可就麻烦了,没有人证,作为鸡的主人,你是最有嫌疑的。”
侯二震惊道:“我自己偷我自己家的鸡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