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厉却以为季默是在对他刚才只顾工作的举动表达不满,当下认真解释了邮件的紧急性,说他不得不立即回复,并保证旅游结束前绝不再沾公事。
闫厉说起什么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无论地点是在严肃的办公室,还是充满暗示意味的双人大床,季默对他这副样子已习以为常,多看之后还觉得有几分可爱,把人按倒后,低头在他颈侧啃了一口。
闫厉的眼眸暗了暗,环抱住季默的背部,顺从地打开身体。
翌日的行程是游览桦山。
爬山对一群亚健康的办公室人士来说简直是要了老命,缆车只能乘坐到山腰,剩下的路还是要靠双腿走上去,登时一片呜呼哀哉。但也有少数人兴致勃勃,比如季默。
“你别上去了,在这等吧。”季默对闫厉说道。
闫厉却坚持要一起。昨天只做了一次,身体还可以承受,除了那里略有点不适之外,并不觉得很疲累,因此他不想放弃和季默相处的时间。
季默了解这个人的固执,便随他去了。
桦山以奇险闻名,可以想象其陡峭。基本上每一段路都有人掉队,最后只剩下寥寥几个人还在坚持。
留意到闫厉的脸色有些泛白,季默提议到一旁休息一会。这回闫厉没有逞强,点点头,他确实感到两腿酸软,提起步子越来越吃力了。
两人倚栏远眺,山林苍翠,雾霭缈缈,宛如仙境,令人身处其中忘却了尘世烦恼。
季默问起:“他们两个没来?”
“嗯,Layla的心情还没有平复,我让小刘陪着她。”
“林蕾,刘尧尧,林蕾,刘尧尧……”季默不断咀嚼这两个名字,只觉这组合仿佛在哪听过,莫名地耳熟。
半晌后,他忽然毫无防备地大笑起来,弯着腰肩膀不停地抖动,差点没笑倒在地上。
闫厉只能茫然地看着,完全不明所以。
好一阵,季默才艰难地止了笑,湿润的眼眸瞧着闫厉,说:“你无意中做了件大好事啊!”说话时,唇边眼角仍含着未消退的笑意,整个人光彩而明亮。
闫厉听不明白,一味怔怔地与他对视,眼里只剩下这一个身影,周围的风光全失了色,心中禁不住生出丝丝惶惑:这样的人,真的可以被他拥有吗?
“休息够了?继续吧!”季默此刻的心情很好,察觉不到闫厉患得患失的心思,只想一鼓作气攀上峰顶,俯瞰山脚下的风景。
石阶蜿蜒向上望不到头,季默走在前,闫厉稍落后一步,两人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当一步步接近山顶时,季默脑海里回想着第一回听到那两个名字同时出现的场景。
那时他还是林宇,常年居住国外与他素未谋面的祖父母先后去世,参加完丧礼回来的林保田情不自禁地在他面前回忆起二老。
他隐约还记得,林保田提到过祖父母的名讳,祖父为“林磊”,祖母为“刘瑶瑶”。他当时理所当然的以为,他跟祖父同姓,然而真相是,他家是从母姓的!
搞半天,“林磊”其实是“林蕾”,“刘瑶瑶”其实是“刘尧尧”!正是想通了这一点,他才忍不住大笑起来。
缘分,亦或是因果?难以辨明。距离他第一世出生的日期还有不到十天,显而易见,同一个时空不会允许存在两个同样的灵魂,所以他无疑活不到那一刻。
他能感到,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凉飕飕的。
总之,还是珍惜时间,享受当下吧。哎,这石阶有点长了啊,怎么还没爬完?季默暗暗吐着槽,拉了身后速度变慢的闫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