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兄实在太瞧得起我了,料想大梁朝根基深厚,万不会因我一介闲人白食了几石米就倾覆了。”
玉穗正在替季默绣腰带,偶尔抬起头不放心地看看姓凌的,好似怕他会欺负季默。
“我的衣服破了,叫你侍女也给我缝一缝。”凌大爷提要求道。
季默扫了一眼,没见他衣服哪里破了,他不想为难玉穗,便道:“凌兄不嫌弃的话,可以穿我的。”
凌大爷大爷状地说:“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
“放心,全新的。”
闻言,凌大爷停顿了两秒,方矜持地点点头,算允了。
季默冲玉穗使个眼色,后者不顾仪态地翻了个白眼,腰带往手边矮桌上一放,也不顾差点打翻了针线盒。稍待片刻后,她捧来一套衣物。
凌大爷略微打量一番,眼神透露出勉为其难。
玉穗心头怒火又起。这衣服料子虽不算顶好,但用的也是上等的细布,寻常人家一辈子也穿不上一回,不知这人有什么好嫌弃的。既然嫌弃还死皮赖脸待在这里,不是犯贱吗?若能识相早早滚蛋可真是皆大欢喜!
这会儿,凌大爷其他的癖好也随之浮现出来了。譬如,换衣前必须先沐浴,衣物还得熏香,果然是个讲究人。等玉穗拿出常用的檀香来,他又说罢了,即使不言说,明摆着就是这熏香入不了他的眼。
玉穗咬碎了一口牙,才强忍住想把东西往他头脸上扔过去的冲动。
等浴汤送到,凌大爷在里间的屏风后沐浴,水声不时响起,季默不禁起了疑惑:这人洗澡的时候不知洗不洗脸?照理说应该要洗的吧?那面具呢,脱不脱下来?面具底下的尊荣是什么样?倘若他此刻突然闯进去,这人来不来得及重新戴上?
虽然有点好奇,但季墨猜他真要按照脑内的想法去执行,最大的可能是在看到对方庐山真面目的一瞬间就去见了阎王。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吩咐玉穗给他研墨。跟为姓凌的研墨时的不情不愿比起来,玉穗轻轻提起一只袖子,另一只洁白素手握着墨锭于砚台上缓缓研磨,分外的温柔缱绻。
季默盯着玉穗秀美的脸蛋看了两眼,暗暗觉得可惜,如果他能喜欢女人,肯定是要娶了她的。
“玉穗,你跟我同年,平常人家的姑娘在你这个年纪都成亲了,要不要放你出府找婆家?”
说完这一句,季默眼睁睁看着玉穗的脸色由晴转阴,就跟川剧变脸似的,她硬邦邦地说道:“我不要找什么婆家。”
“你知道这世上的三大谎言吗?”季默自问自答说,“第一,做生意的说不赚钱;第二,老人说活的不耐烦了;第三,大姑娘说不想嫁。”
玉穗美目圆睁:“姑奶奶说不嫁就不嫁,这辈子都不嫁!等老了我削发当尼姑去!”
“那若是你家爷想收了你呢?你愿不愿意?”一个声音懒洋洋地插进来。
季默下意识回头,见到一幅活色生香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