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没在录制大楼楼下等沈星箩。
沈星箩一到,没看见老三,反倒看见了陈助理。
不知道陈助理是在等谁。
沈星箩先在地下停车场把车停好,跟着江山准备上去。
陈助理快步上前站在她面前,“沈小姐,您来了。”
沈星箩愣了一下,“你在等我?”
“是的,老板在休息室等您,担心您路上出事。”陈助理彬彬有礼地说话。
沈星箩总觉得陈助理是个机器人的设定,不管什么时候跟她说话都是礼貌客气,她都忍不住在想,陈助理这种设定,放在电视剧里就是骄纵大小姐的忠犬男主。
可惜盛和洲虽然骄纵,却不是大小姐,更不爱忠犬男仆。
一对cp活生生断了。
她轻皱了眉。
在路上跟江山聊过之后,她不是很想见盛和洲。
文渊的想法她看得出,但盛和洲是什么想法她就不知道了,她拿不准盛和洲,更拿不准跟盛和洲呆在一起的自己。
她忍不住就想逃。
陈助理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三个人并行朝楼上上去。
这个时候,楼上还在录制,盛和洲再怎么样都不会中途从录制厅出来,他这个人虽骄纵了些,但是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沈星箩放放心心的进了选手们在的休息区。
老三在座位上冲她招手。
江山不是选手不能进去,就跟着陈助理去了现场围观。
江山在北城乐队圈混了这么多年,现场来的乐队十支里得有八支跟他熟,沈星箩完全不担心他。
她进去坐好,现在已经录完了四支乐队。
今天得录八支乐队。
她问老三:“不是说通知你们准备再上场一次嘛,什么时候去?”
老三也一脸莫名:“之前编导还来跟我们说让我们准备,说临时调整了赛制,咱们要再准备一场pk赛,但是刚刚又说不用了。”
沈星箩:“....”
她干脆放松了下来,“算了,不让咱们上就不上吧,正好节省体力准备下一轮,现在哪个乐队最高?”
老三:“Top,不过咱们现在还是排第二,后面的暂时还没有超过咱们的。”
沈星箩轻笑一下。
她坐了下来,现在上场的是从南边一个城市来的乐队,叫白了个白,她之前没听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乐队。
沈星箩问老三:“这个乐队你听过吗?”
她觉得老三至少也是南方来的,多少应该听过一些。
不想,老三果断摇头,“没听过。”
行吧。
沈星箩看视频里白了个白乐队的演出,全员男生,普遍看着年纪都不大,主唱头上绑着一块头巾,乍一看像个画家。
画家倒是有一把好嗓子,一开口惊到了沈星箩。
画家开嗓就先唱了一段南方方言的歌谣,嗓音沧桑,不像是南方人的嗓子,倒像草原上的男儿。
紧接着吉他手跟进,副歌部分,画家拉长了嗓子,整首歌唱得动人极了。
副歌结束,间奏部分,画家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唢呐,就地来了一段百鸟朝凤。
沈星箩听得浑身出了鸡皮疙瘩。
太舒服了。
一首歌让他们玩得酣畅淋漓,听得人心里都在震颤。
震颤到了灵魂深处。
老三喃喃说了声:“太会玩了这个。”
周围其他乐队的人也都在夸。
太会玩了。
节奏顺畅,该高的地方高,该低的地方低,节奏的把控能力实在太强,最关键的是,情绪的递进堆叠处理得极好,一套又一套循环推进,现场感觉定然更加舒爽。
这是真的会玩音乐的处理手法,不一定很学院很正规,但是莫名打动人心。
而打动人心,恰恰是音乐最重要的。
沈星箩缓缓松开手。
她在国外的这些年,也遇到过学院派跟野兽派的骂战,学院派的认为音乐应该中规中矩,有迹可循的走,野兽派的认为艺术本身就是因为人需要才有的,打动人心才是最重要,其他的技术和规矩都应该排在打动人心之后。
要问沈星箩自己的话,她绝对是支持打动人心这个理念。
她是正经学院派出身,但是她被盛和洲影响,编曲作曲都走的放飞自我的路子。
盛和洲从出道以来就不喜欢受限制,他不喜欢规规整整的去写词曲,更不喜欢按照人们的惯性思维去处理,常常会剑走偏锋,把各种元素任意拿捏来处理,也因此,他的音乐,爱之相见恨晚,恨之恶其甚深。
白了个白一唱完,沈星箩就知道,盛和洲肯定会喜欢这个风格。
果不其然,盛和洲并未对白了个白的做多少点评,但知道的人都明白,盛和洲这是满意的。
他要不满意,早就开喷了。
最终得分下来,这个乐队得分冲进了前五,瞬间就把后面的乐队挤了下去,但休息区的选手却都觉得理当如此。
白了个白录制完,后面还有三支乐队等着,今晚估计又是录到十点。
沈星箩松松脖子。
录影棚里导演让全场休息半个小时。
沈星箩按摩了一下自己肩膀,跟老三打一声招呼:“我去个洗手间。”
老三在跟刚下场的白了个白的吉他手说话,没时间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