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卑鄙。”吴策越想越气,一脚踹开年易安的房门,他一身的伤痛,偏偏路过的宫人瞧见他,也都以为是他将人给打出了血。
年易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带着沙哑的嘲讽,“傻子。”
激的吴策又上头,将要动手的时候,背上一痛,连手都举不起来了。
吴策完好无损,外头一点儿都瞧不出破了皮。而年易安顶着一脸伤从演武场出去,俩人从外五所回到平澜院,多少双眼睛瞧着,伤在脸上这样的位置自然是瞒不住的。
顾承礼正在写大字,听见小黄门来报,只挥了挥手,“孤知道了。”也并没有旁的举动。
到了第二日,年易安出门前,仔细看了一眼镜中的模样,他向来受伤伤口好的极慢,便是昨日这伤上了药,今日却还是一副血淋淋的样子。他嘴角勾了勾,就这样顶着半脸伤走了出去。
待他去了上书房,倒叫瞧见他的宫人倒吸了一口气。他也不管,今日他来的最早,他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将昨日课上所学温习一遍,方才有人走进,正是顾承礼。
他起身低头朝来人行过礼,便听见一道吸气声,“你脸这是怎么了?”声音温温软软的,带着些惊诧。
阮梦芙本准备吓一吓走在她跟前的顾承礼,不曾想往前瞥了一眼,她同桌脸上怎么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瞧着就骇人。
她走上前去,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年易安抬起头,面色苍白,伤口血红一片,也更加刺人眼。他却摇了摇头,“我没事。”
阮梦芙低下头,心中莫名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不过一瞬,她突然朝外头走去。
“阿芙,你要去哪儿?”顾承礼看向她。
阮梦芙头也没回,只留下一句“我马上回来。”转眼消失在门口。随侍的宫人向来不会进屋,都在外头廊下等候,此刻屋中便只剩下顾承礼和年易安俩人。
顾承礼抬抬手,让对方坐下,却又转过身看着他,“吴策把你打成这样的?”
“是。”
“你可有还手?”顾承礼又问。
“是。“年易安回答的很快,丝毫没有犹豫。
“是你伤的重,还是吴策伤的重?”
年易安眉间一动,正要开口,却有轻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太好了,我今日带着伤药呢。”
小姑娘眉眼含笑,踩着七月晨光朝他走来。
“给你。”阮梦芙将手中拿着的小瓷瓶放在桌上,“这药极好,一日擦两次,过几日伤口就好了。”
顾承礼有些无奈,“阿芙,你怎么会带着伤药?”
“我今日起床时手磕在了床沿,你瞧都乌青了,所以母亲让我带着药呢。”阮梦芙伸出手,白白嫩嫩的小手上,果然是乌了一块。
“阿芙,他这伤不能直接敷药。”
顾承礼又道:“下堂课之前,你先去趟太医院。”说完这话,他也懒的再多说话,转身看起了书。
阮梦芙想了想还是将药放在同桌面前,“那你也留着,下次若磕着了也可以用。”这话说完,她又急忙解释,“自然用不上才好。”
“嗯。”年易安低低的应了一声,轻轻的将小瓷瓶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