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走水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那几个叛主偷窃的管事被揪了出来,长公主想着女儿反正也这般大了,该是学着管家理事了,便让她跟在身旁学着,一时之间让阮梦芙忙得不可开交,其他事情便是想要认真思考都不能了。
等公主府走火之事彻底了了,太后寿辰也到了,阮梦芙终于有了空闲时间,她放下手中账本,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天下之事,没有一件是简单的,从前她觉着读书已经很难,现在开始学着管家,才发现管家也不轻松。
“明日咱们就要回宫了,长公主吩咐,郡主在府上拘了这么些日子,不妨今日出门走走,随意去哪儿逛逛也好。”林女使见她有些意兴阑珊,提议道。
阮梦芙眼前一亮,她心中有个地方想去,此时便有些迫不及待,她起了身,看着林女使,“那我换身衣裳,咱们出去逛逛。”
“是,郡主。”
等她乘了马车出门后,外头街上还在议论前几日武试之事,她干脆叫人停了车,坐在茶坊,听着旁人议论。茶坊这里人龙混杂,有时闲聊也能听着些话。
“这回滇西军武试大胜,吴统领脸上无光,在圣人跟前也彻底损了禁卫军威名,只怕这京中禁卫也要改名易主了。”
“禁卫军若易了主,何贵妃又马上要做皇后了,这何家马上就要成为这京中第一权贵了。”
“我觉着你们说得不对,吴统领最后一场安排的是他那个小徒弟,人才不到十五岁,只输了何小将军一招,这已经是实属难得了。”
“输便是输,赢便是赢,他纵使是少年天才,那何小将军是生擒南诏军将领之人,。吴统领轻敌,这回可是下了圣人的颜面,我看禁卫军就是败在这对师徒手里了,唉。”
“谁说不是呢,何将军此番回京,为的就是颐养天年,留在京中。听说滇西那边,他早已经安排他儿子接任,这京中的禁卫军若也被他把持在手中,这太子之位,只怕也要换人做做了。”
“噤声,越说越离谱,前头那些个话也就罢了,是咱们闲来无事扯闲篇儿,天家之事岂是你我能随口议论的?”
阮梦芙在茶坊坐了小半个时辰,将这些日子京中的大事了解了个透彻,待她重新回到马车上后,掀了车窗帘子朝外头看,从前街上巡逻禁卫并不在少数,半个时辰便会轮上一次巡逻,哪儿会有这么多人就敢当街议论天家事。可现在禁卫军也被撤了,街上巡逻之事便只有京兆府衙役。
她不由得想要回想前世,前世她出嫁时,何贵妃在宫中早就失了宠爱,但她使劲儿一想何贵妃为何会失宠,脑袋就隐隐作痛起来,再想下去却仿佛隔着一片雾,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郡主,你怎么了?”白芷见她面色苍白,“那些个浑人胡说罢了,郡主别往心里去。”
“我没事。“阮梦芙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头疼。”可能是她前世实在对这些事情不够敏感,不然为何什么都想不起来?
“郡主,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外头赶着马车的青戈敲了车门问道。
“去镇国将军府,我想去瞧瞧吴大夫人。”后半句话被她隐了去,她还想去瞧瞧她同桌,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镇国将军府透着些萧肃,那些个奴仆无不是低头苦脸当差,只怕做错了事就被人训斥。
“郡主怎么来了?”吴大夫人见她前来,颇有些意外。
阮梦芙放下特意前往聚丰楼买的糕点,“今日得空,我来陪您说说话。”
吴大夫人面色并不好,想来将军府这些日子不好过,只是见她来,还是十分高兴,“这几日忙乱,公主府也事多,我倒不好递帖子上门打扰。”
“公主可好?”
“一切都好,只是明日我们便要回宫了。”
阮梦芙陪着她说了一回话,摩挲着手中杯盏,“阿律可还好?我听旁人说,他输了武试,这几日都在”这是她第一回这般称呼年易安,说出了口还有些不自在。
吴大夫人愣了一回神,眼中带上了些笑意,只是笑意很快便消失,有些惆怅,“这些日子他都被关在家中思过,他师父不许旁人进去探望,还有好些日子才能出来。”
“郡主可是有话想要同阿律讲?”吴大夫人又问。
“也没什么,我今日就是来瞧瞧您,天色不早了,白姨,我要先回去了。”
“也好。”
这样走了一回镇国将军府,等马车回了公主府,长公主便知道了此事。
她也惦记着白清月,便来寻了阮梦芙询问,“将军府一切可还好?”
“白姨还好,只是我瞧着将军府奴仆和府卫少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受了武试影响。我想去给吴老夫人请安,也没见着人,说是老夫人病了,这几日身上不大好。”
“此次武试,你舅舅面上无光,将军府难免受牵连。”长公主略有担忧。
等阮梦芙又回长寿宫了,太后千秋也要到了,今年千秋宴完全交给了何贵妃负责,宴席奢华程度比之前几年高了不少,瞧着就叫人乍舌。待内外命妇们皆进宫朝太后祝寿,又听过一回戏曲,太后便有些疲惫,只是儿孙辈还没有献礼,她强打着精神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