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场大雨,像是带着迎接夏季到来的喜悦,尽情地下了好几日。
“这下好了,郡主的书院开办的顺利,又下了这样一场好雨,匈奴人也会被大军赶跑,咱们边城终于要恢复宁静了。”淋得浑身湿透的柯盈盈对着她爽朗一笑。
人人都说这是个好兆头。
果真如此吗?阮梦芙感受着雨水的凉意,心中也祈祷着战事能快些平定,她还有好些话要好好同阿律讲。
伴着这一场大雨,匈奴军如同鬼魅一般,突袭西北角军营,主力大军随即跟上。不同于先前小打小闹的偷袭把数,这一次,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就像是一个讯号,彻底打开了两国开战,势要争出个你死我活的局面。
而边城大军来不及防备,元气大伤,撤回城中防守。
阮梦芙正在写字,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一抖,刚要写好的一篇文章,被洒上了墨汁点点,只好作废。
更白芷带来一个更叫她心慌的消息,“郡主,律少爷失踪了。”
她听见这话,眼前一黑,白芷惊呼:“郡主,你怎么了?”
她靠在白芷肩上,片刻才缓过来,“十四军的其他人呢,他们在哪儿?”
“吴少爷在外院等候,郡主。”
白芷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她不顾仪态,奔向外院。
见着双眼通红的吴策站在那儿,她才发觉她的双手已经冰凉,此刻更是喘不上来气。
“郡主。”吴策压着心中的悲伤,轻轻唤了她一声。
“他呢?”她努力的叫自己冷静下来,殊不知说话时,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吴策从来没见过她这般失态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昨日,阿律为护住小六几个撤退,将敌军引开,等援军到了的时候,只见到几具敌军的尸首,还有他的佩刀。”吴策缓缓将腰间那柄如今沾染了血迹,漆黑的刀柄上刻着律字的佩刀取下。
这柄刀她再熟悉不过,这柄刀是年易安十二岁那年时,他的师父吴都统传给他的佩刀,从未离过身。
“我们本想留下寻找他的踪迹,可白老将军下了死令,不许我们再去找人。”
“都怪我们,还在滇西的时候,他就让我们跟着特使团回京城,是我们非要跟来。”吴策后悔不已,他本以为就算是上了战场,他们也不会成为拖后腿的人,可是是他小看了战争的残酷性,就在昨日,他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血流成河。在战场上,他们这群未经历过实战的新兵,所有的武功都成了花拳绣腿,毫无用处。
阮梦芙死死地掐着自个儿的手心,好一会儿才发出了声响,她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紧紧地捏住了一般,叫她的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你们没有寻到他的尸首,那就证明他还活着。”
“他一定没有死。”他怎么可能会死?
“来人备车,我要去找他。”她一定要找到阿律,那日,阿律来寻她,她不高兴他有事情瞒着他,甚至忘记了他是赶了六十里夜路回城来见她一面,而她却冲他发了脾气,还不肯好好听他讲话。
她终于控制不住眼泪,转眼间,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想要朝外头走去,却被白芷死死地拉住了手,“郡主,你不能去。”
她的面前,一个又一个的人跪在她的面前,阻断了她的道路,他们神情悲戚,清楚的告诉她,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城门都出不去。
“郡主,您便是要去找也该知道去哪儿,可您知道他在那儿吗?”林女使跪在她的跟前,冷静的问道。
吴策拦住了她,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郡主,我会将他带回来。”说完这话,他握紧了年易安的佩刀,径直走了出去。
她像是游魂一般,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了两步,一趔趄跌坐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子徒然一软,眼前一片漆黑。可她还能听见声音,听见周围的人不停地唤着她。
“郡主,快醒醒。”白芷见她不省人事,吓得忙跪爬到她跟前。
是白芷在喊她,可她懒懒的一点儿都不想回应。
阿律。
阿律。
她的阿律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我好纠结啊
但是大概月底就完结了,好像这篇文不会太长的样子。
下一本应该就是个纯甜的谈恋爱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