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牌十四,摘下你的面具。”玄风朝前走了两步,半眯着眼看着那个有些不同寻常的十四号。
其余黑衣人皆看向十四号,十四号没有动,枉若不闻。
“摘下你的面具。”
玄凤面色一冷,手一动,眼见着就要亲自去取那张面具的时候,十四号伸出手缓缓伸向自己的面具,他的五指指骨分明,肌肤透着一种病态的近乎透明的白,白色之下的深青色血管一根一根脉络分明,仿佛还能感受到血液流动。他的手指终于贴在了面具之上,他揭下面具的那一瞬间,接触到阳光的每一寸白色肌肤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从手指指端起始,火样纹路浮出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整条手臂,直至裸露出来的脖颈处,最后遍布他那本隐藏在面具之下,而如今暴露在阳光之下的脸上。
最后,那道火纹消失在眼尾处,接连的是比火更加耀眼的红色瞳孔,摘下面具后,十四号显然很痛苦,额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他的下颌线不停地滴落着。
玄凤浮起的杀气瞬间敛下,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枚黑色丹药,“服下。”
“是,教主。”十四号颤抖着双手将丹药吃下,又将面具重覆在脸上,那道火纹开始渐渐暗淡褪色,最后重归于肌肤之下,恢复了最初的苍白病态。
“我不想再看到有下次。”玄凤淡然道。
“是,教主。”十四号痛苦的捂住胸口。
“抬下去,烧了。”玄凤指着地上已经没了生气,也看不出面容的药人吩咐下去。
待挥退了所有面具人之后,玄凤身后出现一位白发道士模样的脑子,正是白凤。
他手握着拂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若是仔细去看,便能看出他的脚步虚浮,显然是前些日子所受的伤还未好全。
“师兄,你的药果真出了问题?”
玄凤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另一旁看着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各色瓷瓶。
“师兄,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打伤我之人混入了我们的人中,没准儿就是那个人偷偷对你的做了手脚。”白凤不死心,跟上去,说话间都带着癫狂。
玄凤终于偏过头瞥他一眼,显然是不信,“若真有此人,你如今还能站在我面前?你不要为了你的无用导致任务失败而找借口。”他的手下血液之中皆有他的丹药,面具便是解药,若摘下面具,便会出现方才号牌十四那样的景象。
“师兄!我说的句句属实,难道你就以为当年的叛徒全都被你杀光了吗?你别忘了,霍光的行踪你到今天为止都还没有找到,我亲眼所见,那丫头不仅对我们的药没反应,她的身边还有一条霍光养的蛇。”
不等玄凤回答,又有面具人走到跟前跪下回话,“教主,荣乌将军传话,三天之后,攻打边城。”
“嗯。”玄凤应了一声。
“如果你说的那丫头果真和霍光有关系,我倒想去瞧瞧。”
“师兄。”白凤急红了眼。
“在我将你制成药人之前,滚出去。”玄凤低下头,又开始捣鼓他的丹药,并未将白凤之言放在心上。
白凤捏紧了拂尘,最后一甩,愤然离去。
面具人所到之处,匈奴士兵皆往后退,警惕的看着他们。
十四走在队伍末端,他的脚步虚浮,因为药效此刻正在他的全身游走。
“十四,你没事儿吧?”他身旁的黑衣面具人见他快要摔倒,连忙拉了一把。
“我没事。”十四摇了摇头,依旧捂着心脏。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腕处裂开了一道小口子,渗出了乌黑的血。
可他嘴上说着没事,一回到住处却又立刻倒在床上不停地翻滚着身躯,众人已经见惯不惯,除了先前多问了十四一句话的黑衣人替他倒了一杯水后,却也随着众人一起沉默着准备轮值。
“报,匈奴军异动。”
“全城戒严,准备迎敌!”
“是!”
边城军自先锋军传回消息之后,随时待命,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匈奴攻打倒数第二天
华老头儿制药的小院已经数日不曾打开过,不仅为了医治已经受了丹药之毒的将士,更为了接下来迎接更多的药人,华老头儿马不停蹄,接连数日都不曾合眼研制解药。
又配出一副解药,华老头儿快速的查看着这些日子的研究成果,敌军药人所用的续阳丹配方他按照当年的记录配置,可怎么配都差了一些效果。
“华老!”他的小徒弟本不该此时出现在此处,可这会儿却不顾规矩匆忙推开门跑到他跟前。
华老头儿最不耐烦旁人在他专心致志做事之时打扰,此刻冷着脸看着眼前的徒弟,“还不滚出去。”
“师父,您听徒儿说,徒儿在医馆外头发现了这个。”小徒弟喘着粗气,从腰间取出一根绑着一个小布包没了箭头的断箭。
“您快看看。”
华老头儿连忙接过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半粒黑色药丸。
“徒儿想,这会不会是有高人相助,那枝箭入木三分,而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冲破将士防线,一定是内力极其深厚之人。”
小徒弟说完,他想得到几分赞许,可华老头儿已经重新投入到了制药之中,哪儿理他。华老头儿眼神中透露着痴狂,如今再也耽误不得,他任何方法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