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雅知道她如果不这样铁定早就尖叫出声了。
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季平笙和沈文秋很快来到学校,向老师告假后,匆匆带走季惊年。
江宁哲回到家时收到了沈文秋发来的消息:
小哲,谢谢你给我打电话,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惊年要倔到什么时候才跟我们说。
江宁哲回道:阿姨别说这么见外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想了想,又打字问:阿姨,班长他烧退了么?
一直到夜里十二点江宁哲都没能收到回复。
外面风雨声更大了,噼里啪啦敲着窗,窗外浓郁的黑色蔓延至天边,成了化不开的淤泥。江宁哲揣着一点不安和衣而眠,早晨醒来时腰酸背痛得好像被人套麻袋揍了一顿,转个脑袋全是咔咔咔的声音。
混账老爹不在家,江宁哲也没在意,他这便宜老爸经常早出晚归,哪怕他强迫自己每天六点起床,仍然连对方一片衣角都不曾看见,只有换下来的衣服能证明他昨晚回来过。
江宁哲给自己煎了个蛋,温了杯牛奶,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手机。
沈文秋在他睡着后发来信息,说是季惊年烧已经退了,吊完水就回家休养。
江宁哲看了眼当时时间,凌晨四点半。
他喝完最后一点牛奶,起身出门。
季惊年打开门,看见门外站了个湿漉漉的江宁哲,大脑一时没转过弯儿:“你怎么在这儿?”
“来探病啊,”江宁哲从怀里拿出两个苹果,“喏,给你带的慰问礼。”
季惊年满脸不可思议:“有谁的慰问礼只带两个苹果的?”
“有就不错了,你还挑。”时间仓促,江宁哲就顺手在季家小区外的水果摊上买了两个。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没带够钱。
当然了,哲哥说不出这样丢脸的话。
沈文秋充满疲惫的声音自后传来:“惊年,谁来了呀?你烧才退,别站在门口吹风。”
趁着季惊年侧身之际,江宁哲伺机从他身后蹿了进去,冲沈文秋笑道,“阿姨好,我来探病了。”
“原来是小哲,”沈文秋宽慰的笑了笑,“你有心了,……不过为什么全身都湿透了?”
连日来全是雨天,昨晚还下了阵冰雹,今早北风呼啸,吹得路上行人的伞全翻了个转儿,打伞和不打伞区别不大,沈文秋一边念着这孩子的好,一边又忍不住操心。
担忧才冒了个头,就听江宁哲说:“阿姨放心,我不是淋雨来的,你们小区保安不放我,我就自个儿翻墙进来了,这些水全是在树上蹭的。”
沈文秋:“……”
季惊年:“……”
江宁哲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开始了他的探病之旅。
推开门,季惊年正坐在床上看书。
这是江宁哲第一次进季惊年的卧室,他稍一打量,情不自禁的冒出一句:果然是班长的风格。
卧室以黑白两色为主基调,给人一股极致清冷感,房间陈设极其简单普通。除了桌上摆着的一架毛笔,以及挂在墙角的吉他让江宁哲稍感意外,其他倒没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班长还会吉他?”江宁哲随口问道。
“一点点。”
江宁哲于是不再多问,一转眼,便看见被季惊年随手摆在床头柜上的苹果。
“班长,我给你削平果吧。”
也不等季惊年回答,江宁哲蹬蹬蹬下楼拿了水果刀,又蹬蹬蹬跑上来,搬来凳子和垃圾桶,坐到季惊年床边。
“班长你喜欢兔子吗?我跟你讲,我削的兔子我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猫。”
“什么?”江宁哲抬头,手上动作不停,娴熟的削皮,苹果皮垂下长长的一条,就是不断。
季惊年直视着他,轻声说:“我喜欢猫。”
江宁哲爽朗一笑:“我回去学了下次削给你。”
季惊年微微睁大眼:“你还想有下次?”
“口误,以后,以后削给你,够兄弟不?”
谈话间,苹果皮已经全部削完,白白嫩嫩的果肉完整的呈现在季惊年面前,又在江宁哲的鬼斧刀工下,变成了一只只竖着耳朵的兔子。
水果刀在江宁哲手中转了几个漂亮的圈儿,然后收刀,递盘子,动作干净利落。
季惊年接过盘子:“谢谢。”
江宁哲弓着背,双手撑在凳子上,肩膀放松,见季惊年一口一口吃得斯斯文文的模样,撩闲心蠢蠢欲动。
“班长,”他煞有其事的说道,“本来这是我准备送给你当圣诞礼物的苹果,这会儿提前给你了。虽说早晚都是你的。”
季惊年微微一顿:“谢谢,但我从不过洋节。”
“那就当做元旦礼物。”
“你能有点立场吗?”
江宁哲逃了半天课,季惊年没有过问他究竟是因为逃课才借口探病,还是探病才逃课,只是在季惊年回校后,带来了“江宁哲培养计划表”的6.0升级版——“哲哥教你如何在课余时间削猫苹果”。
江宁哲:不教,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