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祈也在场,她愕然怔愣了几秒,不可思议地开口:“奶奶,您在想什么?”她或多或少猜到一点老太太的想法,但一直是冷处理。从小老人家就对她好,这事儿没挑明,她也就说不出太强硬的话,只能阳奉阴违地拖着,等时间长了,老人家自己放弃。
她没想到老太太竟然还找许嘉迟明明白白说过,并且在这种场合抖出来。
对怀祈来说,这足够让人难堪了。
“奶奶,您怎么能——”
大孙女儿的不理解让怀老太太不仅气急,更多了丝痛心:“阿祈,奶奶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我活这一大把年纪,不就是想看家里和和乐乐!奶奶为你考虑这么多,什么时候逼过你,就连你也不理解奶奶一番苦心吗?!”
“我……”
戴茵把女儿往身后拉了拉,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多说,忙安抚老太太道:“妈,您消消火,别生气……”
方云舒冷眼旁观良久,此时找到机会往上凑,忙倒了杯水递过去:“来,妈,先喝口水,别把身子给气坏了。”
怀老太太捂着心口喘粗气,直勾勾地瞪着许如诗和许嘉迟:“我话就撂这儿了,许嘉迟,你要是不肯收手,别怪我老人家不给你情面!”
许嘉迟丝毫不见慌乱,还是那句话:“要让您失望了。”
“你——!”
许如诗早就被老太太一番又一番出人意料的发言搞得耐心尽失,要不是联姻,她压根儿不在乎许嘉迟收购谁家的股份,只要别伤及许氏的根。
收购九寰的股份,明眼人都看得出利远超弊。
她担心许嘉迟败的,是许氏的这么多年打下的声誉——不过现在看来,人怀家打从一开始就看不上他们许氏。
她冷笑一声:“老太太,您不用看不起许家,也不用威胁我们,我们许家从来都不用靠谁。您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九寰还没到一根手指头就能把许氏压死的地步。您年纪大了,有这功夫不如安安稳稳把伤病养好。插手过多您就不怕到老了还给自己惹一身骚么。”
她说完,也不管在场人什么反应,叫上许嘉迟转身利爽离开。
许嘉迟落后她半步,回头看了眼怀啾,手碰了碰脸颊,面上看不出什么明显情绪。
怀啾却从他眼里隐约读出一句:好疼。
怀啾:“……”
母子俩头也不回地走了,许如诗留下的一番话给怀老太太造成不小的冲击,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耐不住气急攻心,最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妈——”
“奶奶!”
……
病房里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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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这一番气,腰上加重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结结实实伤到了心神。
她晕了许久才醒过来,元气大伤,说话都没了什么力气,只又恨又怒,一行人又安抚了许久,她的情绪才总算平复一些。
只是这下卧床的时间又变长了。
等到怀啾终于能离开医院,夜已经深了。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她才想起件事儿,打了个电话给岑念。
岑念很意外,接起电话时有些惊讶和小心。
怀啾直问:“岑念,你最近忙吗?”
“最近?”岑念声音略小,“还好……”
“方便见一面么?时间你定。”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许是在翻日历,而后道:“26号……可以吗总监?我26号上午没课。”
岑念已经结束了在工作室的实习,这几天正是返校期。
“好。”
电话挂断,怀啾望着窗外掠过的灯影,迟疑了一下,向司机重新报了个地址。
二十分钟后,怀啾停在小院儿外。
她手在口袋里翻了翻,摸到了一串儿钥匙。
上头有几把忘了取下来的钥匙,哗哗作响间摸着凉凉的。
小雪飘飘扬扬下了小半夜,这会儿停了,灯光下能看见前院的花圃铺上了层薄薄的冰霰,铁门上融化的雪水凝成冰。
她打开铁门进了前院,别墅里还亮着灯。
在门口站了半分钟,她叹了声气儿,认命地开门。
门刚打开,就看见许嘉迟倚在玄关边,脑袋往墙上一靠,语气散漫又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幽怨:“你还知道回来啊……”
他一顿,“前妻。”
作者有话要说:狗子:这一巴掌挨得值了。
晚上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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