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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啾关掉手机屏幕,再打开,露出锁屏,斜了斜手机给她看:“你说这个?”
逄知看着,点点头。
她的表情和反应都和往常没什么不同,除了好奇没有别的情绪。
怀啾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心下起疑,仍是说:“这是岑念。”
“岑念?好可爱啊,”逄知笑了两声,“你好好的怎么拿她小时候照片儿当锁屏啊。”
“可爱啊,”怀啾随意地道,还是不见她神色有半分变化,“你快回去收拾收拾吧,别着凉感冒。”
逄知朝她挥挥手,跟着经纪人离开了。
微信上,许嘉迟的消息说正在门口等她。
上了车,怀啾扣上安全带,这才把情况告诉许嘉迟,然后说:“我们是不是想得太理所当然了?逄知的反应怎么看都不像认得岑念。”
许嘉迟沉吟:“也有可能过去这么多年,时间太长,逄知对妹妹的记忆也模糊了。”
怀啾唔了声,许嘉迟又说:“其实与其我们这么猜,做亲缘鉴定是最直接,也最准确的。”
“但是这样,需要逄知的配合。”亲缘鉴定比起亲子鉴定要复杂和困难许多。
“是啊,”许嘉迟说,“给了希望之后发现还是失望,有些残忍。”
似乎陷入了死局。
许嘉迟车头调转,开进另一条路。
“要去哪儿?”不是回家的路,怀啾问他。
“时间还早,去趟孤儿院。”
岑启扬当初居住的房子远离市区,已经是上了年纪老房了,附近的区域都显得老旧。孤儿院开办这么多年,墙体房屋却不知道装修刷新了多少回,与周围的一片陈旧相比有那么点儿格格不入。
从布局设施就看得出院长是个对孩子们很上心的人,院里环境非常适合小孩儿居住,清新又童真。
院长姓毕,比岑启扬年岁小,身上散发出一股挺重的奶味儿。
许是知道自己身上味道重,毕院长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下:“刚刚给个孩子喂奶,不小心泼了,洒了一身,刚烘干。”
怀啾也不纠结他为什么不干脆换身衣服,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
毕院长:“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们了,我们进去说吧。”
许嘉迟和怀啾跟着他往里走,现在正巧是饭点,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都在食堂吃饭,从食堂里飘出一阵阵孩童的欢声笑语,还挺热闹的。
见两人望向食堂,毕院长先带他们去食堂打了一转。
食堂里孩子不少,五岁到十岁的孩子居多,笑笑闹闹,几个保育员在给年纪较小的孩子喂食。那个先前由毕院长亲自喂奶的孩子也就两月大,是目前孤儿院里最小的孩子,这会儿正被一位保育员抱在怀里,安安静静地嘬着奶瓶。
走过去一看,喝着奶都快睡着了。
保育员拿开奶瓶,将孩子直起来抱着,轻轻给她拍奶嗝。
“院长。”见他们走近,保育员打了声招呼。
怀啾的视线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两秒,即便到中年,这位保育员看上去仍是风韵犹存,眉目间娴静温柔,双眸明亮。
毕院长颔首,对许嘉迟和怀啾说:“这个孩子是三天前来我们这儿的,有人捡到送来的,应该是被父母遗弃了。”
保育员好奇打量二人:“院长,这两位是?”
“哦,我一个朋友托来办事的。”
察觉到保育员打量的神情,怀啾对她笑了笑。
她眼帘一抬,恍然道:“我说呢,看着有些眼熟……我在网上见过你们。”
怀啾并不意外,她和许嘉迟的爱恨情仇一传十十传百,都成网民们的饭后谈资了。
倒是许嘉迟,视线淡淡地落在保育员身上,半晌才收回。
看过大概,毕院长带他们离开食堂,路上说了说岑念以前在孤儿院的情况,许嘉迟忽然问:“毕院长,刚刚那位保育员叫什么?”
话题突然歪开,毕院长反应了一下,才答:“曾白露——许先生怎么忽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
毕院长没做他想,怀啾看了许嘉迟一眼。
许嘉迟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那是谭应的前妻。”
怀啾讶然:“你怎么知道?”
“之前开机宴谭应喝醉了,拿手机出来边看她照片边哭。”
“……”
怀啾想起前两天晚上谭应说的那些话,忍不住回头往食堂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说她再婚了吗?”怀啾问。
“不清楚,但是我刚刚看她手上戴着戒指,”许嘉迟顿了顿,“无名指。”
怀啾缄默。
毕院长带他们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听他们说完现在的情况,道:“岑念当初的情况其实我也知之甚少,警察送她来的时候说是拐卖案里解救出来的,家在本地。我们当时公布了很多寻亲启事,但和她同一批送来的孩子太多了,二十年前网络也不像现在几乎人手普及,寻亲启事发出去得到回音的太少。更别说这二十年间,孤儿院里的孩子换了一批又一批,就是同城也难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