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艾俏身子一僵,眨巴着眼睛装傻,“我喊人了吗,我不知道呀,是不是喊的大哥?”
“不是。”艾星海非常确定地说,“你喊的不是我。”
“那我就不知道了。”艾俏索性推个干净,“可能是梦里乱喊的吧!”
艾星海沉默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秘密。
艾俏用尽平生的演技,才勉强蒙混过关。
艾星海摸摸她的头:“那你接着睡吧,我下楼去了。”
艾俏乖巧点头:“嗯,大哥再见。”
艾星海下了楼,一脸的不悦,俏俏做恶梦了,第一个求救的人却不是他,这让他很是失落。
还好,也不是其他哥哥。
不然他会更不爽的。
楼下的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大家移坐到旁边喝茶,何阿姨正在收拾餐具。
大人们在说大人们的事,艾星辰和艾星光百无聊赖,想偷偷溜出去玩,又怕被骂,拿了爷爷的围棋,坐在阳台下五子棋。
艾星海走过去,拉了张椅子在两人跟前坐下。
两个弟弟吓得赶紧站起来:“大哥。”
“坐下,接着来。”艾星海说。
“哦。”两人重新坐下。
艾星海看了一会儿,对这两个臭棋篓子很无语。
一局五子棋把那么大的棋盘都快摆满了,居然还没分出胜负。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拈起艾星光的黑子下了一步。
艾星辰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结果三步之内便眼睁睁看着大哥摆成了五星连珠。
“哈哈,输了吧!”艾星光拍手大笑。
艾星辰不服:“你笑什么,是大哥赢的,又不是你赢的。”
艾星光说:“大哥的思路和我一样,他不帮我,我也是要那样下的。”
“切!鬼信!”
“不信再来。”
“再来就再来。”
两人又重开一局。
艾星海一边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上回在医院里,你们说,被艾俏追着跑的大佬叫什么来着?”
“叫江槐。”艾星辰头也不抬地说,“大哥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事,就是随口问问。”艾星海说,“哪个槐?”
艾星光说:“槐树的槐,江边的大槐树。”
“哦。”艾星海点点头,起身离开,出去到院子里打电话。
“附中高二有个叫江槐的,开学后你去学校查一查他的家庭背景。”
挂了电话,他没有急着进去,在院子里慢慢踱步。
这事儿真是他疏忽了,上次在医院就应该叫人查查的。
俏俏从小到大一直很听话,也从不向他隐瞒什么,可是今天,她居然对他撒谎了。
她不是个擅长说谎的孩子,一说谎,眼睛眨动的频率就会加快。
所以她是知道自己在梦里叫了谁的,可她宁愿说谎也不愿告诉最信任的大哥,那就说明她有秘密。
而这个秘密,和那个叫江槐的男生有关,并且看起来不只是普通同学或朋友的关系。
他不得不怀疑,俏俏可能真的早恋了。
他回过头,透过落地玻璃,看着小叔在大家面前点头哈腰,心想到底还是父女,小叔早在那时候就开始怀疑了,只不过爷爷坚决不信,还打了他两拐棍。
如果当时就能及时证实,及时采取行动,可能就不会出现俏俏在梦里叫人家名字的事了。
随随便便做个梦都能梦见,说明彼此已经是非常熟悉的关系。
现在再想断,估计没那么容易了。
他不是个思想守旧的人,也不认为十七八岁的恋爱是什么洪水猛兽,相反,他觉得这个时期的爱情非常美好,如果俏俏没有特殊情况,他也愿意她的青春添上这么一笔浪漫色彩。
但是俏俏不能。
***
大哥离开后,艾俏再也睡不着,坐在床上,抱着长臂猿发呆。
她想不明白,那片花田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梦到。
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忘了,可是又一点头绪都没有。
也不知道江槐现在在干什么,下午他虽然没有说,但她也知道,他是看了新闻,担心她,特意跑回澜城来看她的。
他放弃了和家人的团聚,跑回来看她,可她却没办法和他一起过节,甚至连光明正大地打个电话都不行。
唉!她叹口气,给江槐发信息:你在哪,吃饭了没?
江槐很快回了她:在家,正在煮饺子,速冻的。
艾俏知道他在学校外面有房子,但她以为是租的,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她从来没有打听过关于他住处的事,想着不过就是学校附近的廉价房,有很多陪读的家长都是在那边租房子住。
她问:吃完饺子干什么?
江槐回:学习,争分夺秒的学习。
艾俏笑起来:我刚才梦到你了。
是吗,梦到我在干嘛?
不知道,就是很大很大一片花田,你站在花丛中笑。
江槐那边差点把漏勺扔了。
她梦到花田了,是不是我以前带她去的花田?
他激动地问: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