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誉要出国读书的消息的散播,他发现自己在这条小街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走到哪儿,都是笑脸。
之前挺看不起他爸爸的主管特意给调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岗位,他爸爸干了一辈子苦力,猛的轻松下来,还非常不习惯。
王誉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研究了一下基础德语和足球盘带。
就算是足球天才,也还需要一个伙伴陪着练习。
这一两年特别流行穿越火线,他弟弟每天都躲在网吧里。王誉把他弟弟找了过来,练了一两天后,就再也找不到人影了。
倒是朱雪梅,手柱在二楼窗台上,看他踢足球看的津津有味。
王誉就笑:“你喜欢这个?”
朱雪梅说:“还好,看你大热天的蹦哒,就当看戏了。”
两人是双胞胎,就差几分钟的时间,彼此也不需要客气。
王誉就喊她换一条裤子下来踢球。“帮我守门,我给你买冰棍吃。”
“脏死了。”朱雪梅说。被足球一碰就是一个脏泥巴印子。女孩子家家的爱干净。
王誉笑了笑,“你陪我玩,等你大学开学了,我给你买爱疯4.”
这个条件足够优沃,朱雪梅换了一条初中军训穿的迷彩裤,跑了下来。
他用粉笔在一家不用的门柱子上画了一个圆,只有一个足球大小,让朱雪梅站在“球门”前三米处。
“你来回蹦,我的球要是砸到你了,我就给你十块钱。”
光是直线射门是不够的,王誉还想练一下花活,比如说弧线球这类的。
再者,真要朱雪梅守门,被球砸到了,他自己也觉得心疼。
朱雪梅麻溜的来回跑,她知道王誉想把球踢进她身后的小圈子里,于是格外的照顾那个位置,王誉好几次都要踢进去了,怕砸到她,硬把球给踢飞了。
半个小时下来,朱雪梅竟然一块钱都没有进账。
“不和你玩了,累死我了。”
她有点缺乏锻炼,累的气喘吁吁。王誉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陪着她一块蹲下来。
气氛有些沉闷。
“……你,你真要去德国了?那边是不是比较排外啊,法西斯什么的。”朱雪梅没看他,手指在地上拨弄。
“这么多年了,早变好了。我认识一个德国小伙子,人挺好的,我过去了就找他玩。”
王誉嘴巴有些干,舔了舔嘴皮,“你别担心我,我自己知道。”
“谁担心你了。”朱雪梅咕哝一句。
说起来,这辈子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首先,他妈第一胎不是只生了一个女儿,变成了生了一对龙凤胎,其次,王誉小时候身体不好,怕他养不大,他爸妈又继续生了一个小儿子,也就是他弟弟。结果他长大了一点身体也渐渐变好。
最后养三个孩子很困难,他爸妈就把他过继给了小舅舅。
当然,这个过继还是拿了六千元红包的。
王誉记忆里,这个舅舅智力有问题,几个哥哥姐姐都不想他连累自己,等他四十多五十岁没法子养活自己了,就给送到了养老院或者疗养院什么的地方。他没在意过这个舅舅,长大后也从未去看过他。
没想到重生后,竟然变成了父子关系。
他记得一个月前,自己高烧后张开眼睛,对着小姑喊“妈妈”,结果小姑还很惊异,问谁告诉他的,不让他把话往外说。也许是从小没有认真养过,母子感情很淡,小姑看过他之后,匆匆走了,继续上班。
倒是之前他一直没看在眼里的舅舅,花钱给他看病,照顾他起居,做饭煮菜,还给他买奶粉补身子。
他病好了以后,就改口喊舅舅做“爸爸”了。
你养我小,我养你老。
以后爸爸的养老送终,他愿意承担。
两人还在闲聊,远远的,就看见他爸拿着什么东西走过来,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