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夏黎初毫不意外地接到了许玲的电话。对方泣不成声,恳求夏黎初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救救夏雄旭。
夏黎初冷漠地听着她说完所有,嗤笑一声说:“我的好婶婶,您忘记了你们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了吗?再说,我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哪儿有那么大能量来帮夏书记啊。”
许玲哭着凄惨极了,“黎初,那可是你的亲叔叔啊,你无权无势,可是徐卓晏有啊!我求求你了,我们这日子真是没法子过了,还有你的妹妹和姐姐,她们都过习惯了好日子,哪儿能过得惯现在这样的日子啊。”
有些话挺多了就会很烦,夏黎初轻轻呼口气,揉揉小肚子,说:“这又关我什么事,许玲,我就直说了,在当年你们做出那些事后我就没有把你们当做亲人了,反而啊,你们过得越惨,我就越开心。”
许玲直接愣住,手机就已经传来了挂断的声音。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她歇斯底里地把周围的东西砸了个遍,像个疯婆子。
她怨毒地掐着沙发,却无法改变自己的境况。
晚上,许玲接到一通电话。
“你说什么?雄旭他被暂时保释了?”许玲大喜过望,仿若看到了翻身的希望。
她反复确认着这个消息,同时把自己上午丢人现眼的恳求扔到了脑后,夏黎初有徐卓晏撑腰又怎样?只要夏雄旭能够东山再起,第一个整死的就是夏黎初。
与此同时,夏黎初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觉得这里头的事儿肯定不简单,于是直接问了徐卓晏。
徐卓晏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说:“有些事儿在外面才好动手呢,你想想夏雄旭惹了多少人啊,兴许他还想就待在里头。”
“所以他会……”夏黎初舔舔嘴唇,很是紧张。
徐卓晏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估摸着不死也得残。”
那些人的效率比徐卓晏想象中高许多。那时正在深夜,徐卓晏起来看看夏黎初把被子盖好没有,一抹亮光在黑暗中格外突兀的闪过。
徐卓晏俯身拿起手机,滑动几下,微弱的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上,显得眉眼格外凌厉,甚至带着几分肃杀之气。
徐卓晏缓缓勾起一个笑,眼里薄凉一片。
徐卓晏轻轻把被子给夏黎初盖好,他的初初今晚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梦,以后都会是美梦。
次日吃完饭时,夏黎初一手端着牛奶小口喝着,一手刷着微博,他视线定格在一处,整个人都愣住了,杯子从手中滑落,牛奶溅了一身。
“初初!你发什么呆?”徐卓晏感觉拿着餐布去擦他身上的牛奶。
夏黎初任由徐卓晏摆布,愣愣地问:“夏雄旭他……他出事了?”
虽说徐卓晏有过预告,可夏黎初也没有想过会如此之快,他有些猝不及防,心中快意与失落并存,像一团湿漉漉的棉花堵在心口,似乎苦闷比快乐要多。
“嗯,”徐卓晏把夏黎初拥入怀中,安抚着他,“我没有动手,我说了有的是人想要他过不好。”
夏雄旭昨夜在原来的家中从三楼坠下,没死,但被判定为高位截瘫。对他那样重名利权势,喜欢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而言,这无异于比死还难受。
无法动弹,没有尊严,没有钱财,没有权势,说话也只能支支吾吾说不明白,或许只有一双眼睛能够动弹,他的余生将会用那双眼睛看着他曾经害过的那些人过得有多么幸福。
夏黎初跟着徐卓晏回房间换衣服,脚步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嗒嗒地声音,他打破沉默,问:“那许玲和她的两个女儿呢?”
徐卓晏温柔地注视着他,“我只负责把那份证据递上去,至于其它,都会有人去做,许玲和她的女儿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她们注定要在琐事中磋磨一辈子。”
有些时候死不是最好的报复,活着才是痛苦。许玲和她的女儿们高傲了一辈子,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无异于从天堂跌入万丈深渊,她们不过是自食其果。斗争总有输赢,只不过今天输的是她们。
徐卓晏反复强调一些事情是为了不给夏黎初造成过重的负担,他只是在告诉夏黎初,这一切都是夏雄旭一家罪有应得,他不必有任何负担。
接下来就是完全没有顾虑的时光了,心中积压许久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心境都开阔许多,连带着身体也好了不少。那股萦绕在夏黎初眉间五年的郁色终于化为了晴朗。
夏黎初亲自去徐宅接的芋圆。为此,老太太那日把家中所有的阿姨都请去了远离主宅的那栋楼。
无论性别,挺着个大肚子就总会给人一种珍贵易碎的感觉,别说老太太,就是于文曼看着也有些担心。
芋圆许多天没有看见夏黎初,当即就扑了夏黎初一个满怀,甜甜地笑着说好想爸爸。
在老宅过了一夜,两人才带着孩子回家。
徐家的几位长辈是疼爱芋圆疼爱到了骨子里,很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