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去天桥下看赵铭的热闹,可实际上傅安宁对这种痛打落水狗的行为没有半点兴趣,现在的她更希望能够早点抓到孙家的短处,断了他们的后路。
没了背后护着她的人,才能真正让孙星娇为她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傅安宁的想法很直接,她抱着那本记载了太子大婚时一应用度的账本看了三天,回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太子妃要来了一些旧物,当年大婚的时候内务府预备的一些很常见的小东西。
一只造型简单的榆木匣子,一把镶金的铜挂锁,锁眼有点特殊,为了太子大婚刻意做成了“囍”字的样子。
太子妃十分好奇,不明白她找来这两样东西是要干什么,就连闻讯而来的太子都忍不住询问了起来,傅安宁却一脸神秘,只留下“不可说”三个字,便带着两样东西朝着市场上而去。
刚一到市场上,傅安宁瞬间有点懵。
原本热闹的市场现在变得无比冷清,路两边的店家把铺子给关了,店门紧闭,街上也没有半个行人,只有一个抱着皮箱的男人在挨家挨户的敲门,似乎在打听着什么。
傅安宁看那人似乎有些面熟,不由得上前询问,可那人一看到傅安宁竟然转身就跑了,仿佛知道傅安宁是什么身份一般。
这就更让傅安宁好奇了,她敲了敲刚才男人询问过的其中一间铺子,在店主人不耐烦的探出头来的时候,一粒碎银子直接塞到了店主人的怀中。
“跟您打听个事,怎么如今市场上这么荒凉?也没个行人,也没有店铺肯开门,难不成有什么大事?”傅安宁一头雾水的询问着
店主人仔细打量着傅安宁的神色,见她脸上的疑惑一点也不做假,再往外面望一望,一直纠缠他们的那人也已经离开了,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唉,能有什么事啊,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小鬼就遭殃了呗。”店主人无奈极了,似乎这些日子以来他确实憋屈坏了,这会儿找到了一个能随口说两句闲话的人,他肚子里面的苦水是一个劲儿的往外倒。
“看见没,就刚才那位。”他指了指刚才那个人离开的方向,“来我们这儿都五天了,每天都要来问一遍,看看我们什么时候能开张,什么时候能卖皮箱给他,实际上整条街上没有一家敢把皮箱卖给他的。”
“哦?为什么啊?”傅安宁不解。
店主撇了撇嘴:“别说您不明白了,就是我们都糊涂着呢。”
“我们这条街上有一帮小混混,整条街都是他们的地盘,这帮人没事儿就在街上乱晃,平时从这家蹭点吃的,再从那家讨几文钱,我们忍忍也就过去了,大家一只相安无事。可是前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帮人突然挨家挨户的通知了一个消息,说是让售卖皮箱的铺子关门歇业半个月,从收到消息开始就不许再往外售卖任何一个箱子,否则让他们知道了,没有我们好果子吃!”
“一开始我们家隔壁那户没把这个警告当回事儿,卖了个皮箱给一位远客,结果就被这帮人的眼睛给盯上了,客人都还没能走出店门口,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就杀了过来,当场把皮箱子打得稀碎,好好的一个店也被祸祸的不成样子,客人害怕早就一溜烟儿跑了,生意自然就黄了。”
“不仅如此,那位店主还跟着一起到衙门口去走了一趟,差点都没能囫囵个儿的回来。”
想到隔壁店主回来时的样子,这家的主任唏嘘不已:“原本他胖乎乎的,在衙门里面待了三天,瘦得尖下巴都出来了,看得人心里直发酸。”
“您说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谁敢不听话呢?”
傅安宁不解,反问道:“那帮小混混呢?他们怎么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他们就不怕见官,不怕吃官司吗?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店主苦笑一声:“他们有什么好怕的,本就是一群混不吝,被抓到公堂上教训一顿,关上几天,出来以后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日子,再换个地方继续蹲着,继续折腾我们。”
“唉!他们耗得起,我们哪儿能耗得起呢?我们这一整条街上的各家店主都怕了,大家甚至都没来得及坐在一起商量一下,就直接各自关了店铺,紧闭户门不肯外出。”
“至于他们的目的……”
“一开始谁也不知道,可这几日,刚才那位客人总是抱着一只皮箱到处询问有没有类似的,是什么价位,我们这才知道那帮小混混,不,或者应该说是他们背后的人在干什么。”
不仅仅是店主们想明白了,听他说完以后傅安宁也明白了:“他们不想让那个人拿到相似的皮箱。”
更不想让他知道皮箱的真正价格。
傅安宁心中一跳,看来那人就是圣上派下来的“暗线”了,而且他来到这条街上的目的和傅安宁是一样的,都想要从物件的价格上面来寻找突破口。
只可惜他已经被人盯上了,“暗线”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优势也在一瞬间荡然无存,甚至成了一道催命符。
想到这一点,傅安宁顿时觉得自己手上一个小小的木匣子和那枚铜挂锁变得烫手了起来,她连忙将自己手上的这些东西藏得严严实实的,并且在店家问她来意的时候,随口编纂道:“过些日子就是我姐姐的生日,我准备给姐姐买些胭脂水粉,只是没想到竟然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打扰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