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海怒道:“我怎么知道!”
叶天宇说:“你不知道,就让我告诉你,没错,我刚才确实在给鸡窝点火。因为我们发现我们家的鸡有点儿发鸡瘟。我娘让我把死鸡全部烧掉,以免惹到村子里别的鸡上。桐油布和火折子就是为此而准备的。但我一直没有接近堂屋那边,堂屋里的火从哪里来?还有,二婶为什么会趁着我娘不在,跑到我娘屋子里?莫非她是想来做贼?”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大家好像有点儿回过神:对呀!月黑风高的,苏氏又不在家,为什么张氏会在这里?
莫非……真的是做贼?
叶天海气疯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娘会坑到这地步。想都知道,张氏肯定是想要趁火打劫,去偷苏氏的首饰衣服,谁知门却被反锁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还没说话,叶天宇从怀里拿出三吊钱,狠狠掷到他脸上:“奶给我放火的三吊钱,我不要了,这钱龌龊,我不屑要!”
钱串子狠狠砸在叶天海脑门上,顿时砸出一个大包。
事情变化太快,一时之间,满院子的人都呆了!
叶里正看到叶天宇真的拿出三吊钱来,他只是区区一名顽童,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的,叶里正又不傻,不由得重新考虑其刚才叶天宇的话来了。
叶天宇说了什么来着?他奶周氏见不得苏氏过得好,给了他三吊钱,让他去放火?
叶天海跳着脚说:“怎么可能,你瞎说,你们长房一家都不是好东西!我早就看出你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种,狗改不了吃屎!”
骂骂咧咧的模样,哪里有半分读书人的影子。
何况他还一边骂人,一边弯下腰去把那三吊钱捡起来揣进怀里。
村民们看见那贪婪小气的样子,不少人私底下瞧不起了,什么斯文败类。再会读书又怎样,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连狗都不如。
有人请了李郎中来,给张氏和叶紫然看诊,远处传来周氏骂骂咧咧:“什么?要五两银子?你不如去抢!不就是被烟呛到了吗?又没有烧坏脸面,哪里要得这许多银子?”
周氏对儿媳妇这副态度,众人看见了,都暗暗摇头。
叶天海说:“我去看看娘,懒得和你计较,你就等着见官吧!”
成甯却横出一步,拦住他的去路:“且慢。我岳母家里莫名其妙失火,张氏还出现在火场里。你不能走,这件事咱们得好好说道说道。”
叶天海眼皮一翻,说:“丑八怪,穷猎户,我娘受了伤,还没有跟你计较!”
成甯说:“若说你娘不是贼,我第一个不信。贼进屋受了伤,还跟主人家计较,这种事,我也第一次听说。”
他口吻平淡,讲道理似的,大家一听,还真有道理。
李大夫在那边叫:“什么东西硌到我了!”
叮一声轻响,从张氏裙子里掉出一个银镯子,有人认出是苏氏的。又有人说:“张大娘身上那条裙子好眼熟,是不是苏大娘前不久穿过?”
成甯说:“这件洒金蓝绸褙子,是端午时宁昌王世子夫人赏赐予二丫。全村独此一份。叶天海,为什么它会穿在你娘身上?”
轻笑一声,说:“你可别跟我说,你娘和我岳母,感情好到能穿同一件褙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