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叶怡然过小定当天,未来夫君就中了举的消息,震动了十里八乡。
有人羡慕叶怡然好命,高攀到官宦人家也就算了,如今还成了正儿八经的举人老爷夫人。
也有人说,搞不好是叶怡然旺夫,这才过小定呢,就能够把夫君旺得中举。要是他们成了亲的话,岂不是直接中状元?
林府里,一片喜气洋洋。
林学正虎父无犬子,十分高兴,特意请假一天,在家里跟儿子商量。
林海壮问:“驿儿,新中的举人必须去参加殿试,你的婚事要不要先缓缓,等殿试归来之后,再议婚期?”
林驿自己其实早就有主意,听见父亲这样说,长揖在地:“爹爹,我倒是觉得,殿试还在明年三月。此处进京路途遥远,来回差不多要半年时间。加上今年大半年,前后得耽搁两年,变数蛮多。既然那叶氏八字如此旺儿子,依照儿子愚见,倒不如索性赶紧一点儿,在年内把婚完了。到了来年儿子无牵无挂的上京赶考,岂不是两全其美?”
毕竟自己生出来的儿子,林海壮怎么听不出林驿话里的小算盘,也不戳穿他,只是问:“驿儿,没想到你这个读圣贤书的,竟也信那些什么八字旺夫之类的乡野妇孺之谈?”
林驿脸一红,说:“儿子不敢……”
林海壮道:“那日你去过小定,不知道叶氏家里如何应对?”
林驿说:“叶氏的外公也是一名老秀才,家教有方,他们一家素来应对得体的。”
“应对得体,这是真的吗?”林海壮道,“那么,你可知道叶氏有一堂兄叶天海,因考不中举人,竟然把教育他的三年的明海书院山长给打了?”
“什么?”
叶天海也是后悔,自己为什么当时就忍不住冲动,对山长动了手呢!但,挥出去的拳头如同泼出去的水,没办法收回。他躺在五经里的路中间,周围人全都是鄙夷:“还说读书人,连自己老师都打!”
“斯文败类!”
“不就是考不中举人,天底下考不中的多如牛毛,人人要都像他那样,也没有人敢当先生了!”
被他揍了一拳的山长,气哼哼地回去了,片刻之后,有人把叶天海的东西从明海书院里尽数搬了出来:“叶天海,你已经被明海书院除名了!滚回家种田吧!”
叶天海在地上一直躺到人群散去,爬起来,背上书篓。
他该去哪里好?
回去叶家?不可能的,他知道家里人对自己期望多大,说是所有期望都落在他肩上都不为过。现在回去,他要怎么面对爷爷奶奶、爹爹娘亲?
再回去求山长?更不可能,何况,他已经在这儿受够了排挤了。
三年来,不管他多么努力地赔笑脸,多么用力表现自己,那些富贵子弟总是对他爱理不理的。都是一群长着富贵眼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叶天海没有反省自己,反而越想,仇恨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