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给我烫壶酒!”夏刚下了差,逃难似的钻进了叶斐然家里。薛长乐给他烫好酒,切了一碟子猪头肉和卤的鸡鸭爪送上来,行云流水般夹了几筷子猪头肉下肚,又喝了半壶酒,夏刚脸上才泛出红润,有了点儿活气。
“可算是活过来了……”
叶斐然牵着成甯的手,走了过来,指了指椅子:“坐。”
成甯依言坐下,面带微笑,特别乖巧。
叶斐然说:“怎么地?皇上又拿您撒气了?”
夏刚说:“那倒还没有,可那乌云盖顶似的氛围,也够受了。每天伺候皇上,都喘不过气来!小晏子他们又年轻扛不住事儿,少不免我这老家伙多生受点。”
小晏子是夏刚跟前得用的小太监。
叶斐然说:“那是夏公公您能替底下人扛事儿,不然怎么牢牢地坐着大总管位置,谁都动不了您呢?得人心嘛!这人呐,就跟雨伞似的,得为了别人遮风避雨,才有资格高高在上。”
夏刚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还是二丫会说话,听着就舒服。哎哟,可这几天御前侍奉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还好明儿出去猎虎了,希望皇上可以在猎场上把心头闷气发泄出来,别再拿咱们折腾了!”
叶斐然说:“这也难怪皇上不痛快,好不容易逮着个重要的线索,谁知道却被生生弄死在跟前。还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弄死的,叶紫然吐出来的黑血里,还活动着无数虫子!连尸体都不敢留,当天晚上就烧了,骨灰都被拌了黑狗血埋在了行宫北门门槛下面……哎,皇上怕有好些个晚上不曾睡了吧?”
“还真是,接连三天三夜不合眼啦……”凑近了叶斐然,夏刚神神秘秘的说,“皇上打算回宫之后,就把柳嫔重新升为柳妃了。这事儿,该知道都知道了,就没传回京罢了!”
叶斐然吃一惊,说:“那……皇后怎么办?”
夏刚说:“嗨,那你就别担心了。再怎么地,只要太子不动,皇后就动不了。哎哟,客房现在有空没?我去睡睡,吃饭了喊我……”
早就和他们家混得熟悉无比,就当成自己家里一般,夏刚捶着腰到客房睡觉去了。叶斐然皱着眉头,对着灯火出神。
忽然之间,眼睛被蒙住了,成甯笑嘻嘻地说:“猜猜我是谁?”
叶斐然说:“别闹啦。我没心情!”
成甯把手放开,坐在她身边,天真无邪地看着她:“姐姐,你别皱眉头,你笑起来比较好看。”
叶斐然:“……你能不能别叫我姐姐?”
成甯大皮猴一样黏上来,抱着她:“可是你比我大啊。”
叶斐然翻着白眼:“我哪儿比你大了?”
成甯说:“胸部和屁股都比我大!”
二话不说,叶斐然挣脱出来,就去找家伙准备抽成甯!成甯挨了打,捂着手心委屈上了:“我娘教我的,要夸女孩子胸部和屁股大,女孩子准喜欢!姐姐真是个怪人!”
叶斐然恨得牙齿发痒:“你才怪!你全家都怪!”
成甯见她真的动怒了,害怕起来,低着头在桌子上画圈圈:“好吧,既然你不高兴,我以后不说了。”
他低着头认错的样子那么可怜,脸又长得好看,美色当前,叶斐然不争气地心软了,叹着气道:“好吧好吧,记住我教你的了,不许冒冒失失的在别的女人跟前提起她的身子……不然,挨打算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