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下,陈蒋氏跪下来,说:“这边儿还要老太太成全,儿媳妇和儿子才敢说!”
听说还涉及了儿子的事儿,陈老太太更关心了,问:“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娘给你做主。”
陈蒋氏得了这话,才站起身来,说:“最近相公被撤了皇商,家里进项艰难。如果可以得到陈思静手里的银子,我们家就可以度过眼前难关了。这还不止,还能再上一层楼!”
“老太太,就为了这个打算,我和相公,才忍辱负重,忍受着那丫头的嚣张跋扈,无礼土气,容她留在我们家!”
“你不知道,带她出去作客,有多丢脸……就拿前儿的迎春堂会来说吧,雨儿和她的姐妹们自在看戏玩儿。她却算了一笔帐,回头跑去跟老爷子一五一十的说了。回头老爷子就把雨儿叫去骂了一顿,说雨儿铺张浪费,不知收敛。我们雨儿从小锦衣玉食,花个几千银子办个堂会怎么啦?难道还都跟她那样抠抠搜搜的么?岂不是丢脸!”
陈蒋氏越说越委屈,越说越生气!
陈老太太面沉如水,说:“那你有什么想法?”
陈蒋氏说:“儿媳早就想好了,让她嫁给尘儿。这样她的生意和家产,我们和蒋家二一添作五,岂不是刀切豆腐两面光,一家便宜两家占?”
陈老太太说:“那她的赘婿呢?”
“嗨,这年头哪个争气的男人乐意当赘婿啊。她那个赘婿,一看就是八百斤的寿桃——废物点心!到时候我们家给点钱打发他走就是了!婆婆,这也是为了陈思静好。毕竟琼州的叔叔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们有责任为他安置好他的孙女呢!”
三言两语地,陈蒋氏说动了陈老太太。
陈老太太瞒着老爷子,第二天就去派人请陈思静到她的院子里喝茶吃点心。
陈思静也算给陈老太太面子,一叫就来,当然,这是因为她不知道陈老太太打的如意算盘。如果知道的话,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
陈老太太见到陈思静,就说:“思静,昨天是奶奶太着急了。你不怪奶奶吧?”
陈思静说:“怪啊。怎么不怪。”
陈老太太:“……”
陈思静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们看我不顺眼,觉得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可是没辙,爷爷喜欢我啊,天天要和我下棋,我只好留在这儿了。我是在这儿作客的,大家啊,就河水不犯井水,有点儿什么你们看不惯我的地方,就忍着吧。”
你要是瞧我不顺眼,有本事就来打我啊!
陈老太太:“……”
摸了摸心口,很疼。
艰难地开口,说:“奶奶知道你的苦衷。你独自撑起家里的生意,一定吃了很多苦。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找个如意郎君,好让终身有靠?奶奶这边有一门好亲事,可以帮你牵红线。到时候你呢,就认了蒋氏做母亲,作为我们家的小姐出嫁,担保你风风光光的。”
陈思静说:“什么?我自己有爹娘,凭什么要认蒋氏做娘?”
陈老太太不可思议道:“蒋氏出身名门,爹爹和哥哥都在朝廷里做官。和你那乡下娘亲怎么得比?何况,你那爹娘现在早就不知道在哪儿了!你就算现在认了蒋氏做娘,也不过弃暗投明,你别不识抬举。”
其实陈思静知道自己爹娘在哪里,他们都在若氏,不过因为某些原因隐姓埋名,不能一家团聚罢了。
这是为了大顺做的牺牲……
陈思静深明大义,从来没有声张,更没有因此,而对叶斐然挟恩望报些什么。她希望她们的友情是纯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