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的马车到达别院时,夏竹悦早已昏厥过去了。
魏峙眸色清明衣衫完整地坐在那里,垂眸望着身畔已然昏睡过去的小姑娘,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没想到有朝一日。
他?竟也会做出曾今最为不齿的事来。
他?轻抚着她苍白的面颊,小姑娘连昏睡中都紧紧地皱着眉头,似乎睡地很不安稳。
他?有些难过。
她,应是更厌他?了?吧。
“主子,到了。”
车夫停稳马车,小心翼翼地禀报着。
叹息一声,魏峙拾起衣衫将她妥善裹住,屏退车夫小厮,将她抱回了?别院。
一路将她抱回寝间安放在榻上?,拉过锦被替她盖好,妥帖地替她掖好被角。
转身要走却只觉身形一滞,垂眸看去只见夏竹悦的小手不知何时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袖,不肯撒开。
睡梦中的夏竹悦似乎难受的紧,皱着小脸儿迷蒙啜泣着,低低唤着:
“娘...娘亲别走...我害怕......”
魏峙心下刀割一般,抿了抿唇,转身弯下腰来握住了?她的小手,轻轻安抚着。
他?见夏竹悦的脸上又涨红了?起来。
与先前那些脸红都不甚相同,这是那种生病发烧时才会出现的病态熏红。
他?心下有些担忧,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
果不其然,夏竹悦复又高热了起来。
暗咒一声,他?自责不已,紧紧握住她的手,朝外头唤道:“传大夫来。”
夏竹悦一连又病了?数日,这次病的比上?次还要严重,几乎烧的人都要枯竭了?,待好容易退了?烧,又一连咳嗽了数日才渐渐好转。
好在这些时日,魏峙再也没有来烦扰过她,仅余一个小丫鬟贴身伺候照顾她,
这日她稍觉得?好些,看着日头晴朗,便由小丫鬟陪着,在屋外的游廊下坐着透透气。
“姑娘是该出来走动走动了,我去把门窗都打开,透透屋里的病气。”
小丫鬟替她搭了躺椅垫了软垫扶她坐下便去收拾屋子。
天气难得地晴好,花圃里的花儿争相怒放着,姹紫嫣红,引来了彩蝶纷飞,美丽极了?。
数只鸟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很?是喜人,但是这些美景似乎都同她没有关系一般。
夏竹悦半靠在椅上?,冷眼瞧着花圃中盛放的花朵儿,木讷地发了半晌呆。
小丫鬟收拾完屋子,出来一瞧,夏竹悦还同她去收拾屋子之前一般坐姿,丝毫没有动弹过。
她不禁叹了口气,有些唏嘘。
也不知这位姑娘那日同世子爷出去都经历了?些什么,只见到她回来便大病至今。
如今即便病好的差不多了?,人却寡言木讷了?许多,时常发呆,一坐就是半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世子爷也浑似忘了?她这个人一般,再也没来瞧过她一眼。
她不禁感叹果然自古薄幸锦衣郎,瞧这位姑娘的行状,只怕多半是被世子爷厌弃,失宠了?罢。
如此想来,跟着她只怕是也没什么前途。
本指望她能攀上?个侍妾之位的,自己巴结好她说不定能晋升个大丫鬟呢,如今瞧来多半是没戏了。
眼见着饭点儿快到了,她走上?前去,“姑娘回去歇着罢。”
夏竹悦抬眸看了?看天色,“我再坐一会儿。”
“哎呀,坐什么呀,时候不早了,你赶紧把药喝了?睡吧。”
她拉起夏竹悦,抽出软垫收起躺椅,见她仍站在那里不动弹,不禁皱起眉头,
“快些去喝罢,我好回膳房交碗呐,这会子不喝一会儿又要去热过,凉了?热热了凉个没完,你也心疼心疼我们罢。”
夏竹悦闻言,没说什么,转身往屋里走去。
小丫鬟抱着软枕,跟在她后头,进了?屋里她去食盒里端出药来,摸了摸,“还温着,你将就喝罢。”
夏竹悦接过药碗,已然凉透了,一丝热气儿都没有,显然是上一顿剩下的药汁。
她也知道近日小丫鬟待她的态度越发怠慢,这碗药不过是她懒得?每次煎新的来,便一次煎了许多,到了时候便倒一碗过来罢了?。
她心如明镜,自然也知道她这般怠慢自己是为什么。
不过她并不在意,也不需要藉由魏峙去获得?些什么。
她蹙眉,将药汁一口饮尽,冰凉苦涩的汁水入喉,激的她一阵呛咳。
“哎呀,你咳得这般厉害,怕不是痨病罢。”
小丫鬟接过药碗装进食盒里盖好,拎着盒子往门口走去,回首嘱咐着,“今儿我有些事,晚些再来上夜,你且自己洗漱歇息罢。”
她忽地笑笑?,“听闻你以前也是丫鬟,自己洗漱也算不得?什么罢。”
说罢她转身往外走去,甫一拉开门扇,却被人猛地一脚踹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被锁了,改的面目全非,唉。
满满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