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那个丫鬟无疑。”
长公主越发气恼,“那不是魏峙在寻的丫鬟么?怎的会在牧白这里。”
“正是呢,出了云雀的事儿之后,她便辞工离去了。”
苏嬷嬷忽地似想起什么来?一般,豁然望向?夏竹悦,
“难怪当时?说?是身子不爽快,需得?休养,莫非是那时?便珠胎暗结,藏将不住了才要走的?”
“不!我没有!”
平白无故地泼下一盆脏水来?,夏竹悦着实羞恼交加,急急否认,“我......”
李牧白却忽地捉住她的手捏了捏,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
他抬眸正视着长公主和苏嬷嬷,语气坚定,
“是我先喜欢小竹的,往事便不要再提及了。”
“勾引主上的狐媚东西。”
长公主胸腔起伏,已然气的红了眼尾,她微微侧首,“来?人。”
两个侍卫应声上前,恭谨候命。
“拖下去,剥了脸皮。”
“是。”
侍卫应声而起,走到李牧白身前,道一声:“得?罪。”便要伸手去捉夏竹悦。
凶神?恶煞的侍卫出手利落,瞬间便要抓上她的手臂,李牧白立刻转身将她拥进怀里,替她挡下了侍卫,
“不许碰她!”
“李牧白,你让开?。”
昌平长公主的声线已然微微有些发颤,她已然愤怒到了极点。
“母亲。”
李牧白仍紧紧拥着夏竹悦,不肯退缩半分,
“这是儿子放在心?尖儿上的人,珍之重之,求母亲成全。”
“她身份卑微,又同魏峙不清不楚,你何苦来?哉,京城里那么多千金名媛,甚至他国公主我都?可?以为你求娶,你岂能栽在一个贱婢手里?!”
“我不在乎!”
李牧白愤然转身,眸中是从未展露过的坚持,“我就要她,无论她是谁。”
“你!”
长公主怒极,几步上来?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
啪——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尖锐殷红的长甲划在他冷白的面皮上划出几道狰狞的血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李牧白......”
夏竹悦有些哽咽,伸手去拉他的衣角。
长公主见状,扬起手掌狠狠朝她抽去。
“母亲!”
李牧白骤然出手,擭住了长公主的手腕,“一切由儿子一力承担,要打便打我罢。”
长公主胸如擂鼓,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湿了眼眶,仰起头来?忍了良久仍是忍将不住,落下两行清泪来?。
李牧白缓缓放下她的手,言辞恳切,“请母亲成全。”
似这动静儿闹得?实在太?大了一般,吵醒了一直在酣睡中的小婴儿。
小婴儿甫一醒来?,就舔舔小嘴儿四出寻吃的,可?是眼下这般境况,两个乳母皆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呢,哪里还敢解开?衣襟给他喂口粮呢,只能任其饿着。
小婴儿找了一会儿,吃不上口粮,不禁嚎啕大哭起来?。
乳娘也不敢哄他,只得?由着他扯着嗓子哭嚎不已。
在场的人都?似被点了穴一般,或站或跪,有的怒火攻心?说?不出话来?,有的不知此刻该说?些什么,有的是战战兢兢压根儿不敢发出任何动静儿来?,只将自己化成泥胎木偶才好?。
僵持良久,还是苏嬷嬷叹息一声,忐忑地走近长公主身侧,悄声道:
“如今孩子都?有了,收个房也不算什么,那可?是您的长孙呢,说?起来?也是喜事不是?”
长公主仍不为所动,冷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苏嬷嬷抬眸看了看李牧白和夏竹悦,复又劝道:
“小姐也别太?过伤心?了,少主大了,情?爱之事也属人常,且先由着他罢,从长计议才是。”
长公主听了这话,才觉得?还有几分道理,眼下瞧着牧白为那贱婢着魔的很,怕是难以强行斩断。
来?日方长罢,后宫中的手段她耳濡目染见得?多了,稍稍拨给她两条,也能叫她悄无声息地失去宠爱,魂归天外。
如此想着,她心?下才稍稍平缓了些许,她缓缓步向?乳母,垂眸扫了一眼那孩子。
丑死了。
没有半分像她的儿子。
她一点儿也不喜欢。
到时?候一并抹去好?了。
她的牧白是世上最好?的孩子,不能留下丝毫污点。
她并不介意?亲手替他抹除一切障碍。
“回府。”
长公主长袖一挥,转身往外走去。
“恭送母亲。”
李牧白微微躬身,礼貌周全。
长公主没有回应他,步下生风,带着怒意?离开?了桂园。
甫一出得?桂园,她侧眸瞥向?苏嬷嬷,
“即刻去查那贱婢同魏峙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