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很美,却无人有闲情去欣赏。
冰冷尖锐的刀尖又抵紧了几分,林霄的脖颈微微有些生疼。
“怎么不说话,哑巴么?”
齐姜红唇轻启,呵气如兰,拂在林霄的耳际。
林霄有意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禁让软了口气,带着些许轻挑的意味嗔她,
“小姑娘家家的,绣花儿扑蝶不好么,非要舞刀弄枪,活像只......”
他微微侧眸,斜睨着她,
“......母老?虎。”
随着虎字儿的尾音,轻轻吹了一口气儿,拂在了齐姜的面上,惹的她眨了眨眼睛。
“你!”
齐姜羞恼交加,微微涨红了脸面,手上一紧就要割他的脖颈,而林霄却趁她眨眼的那一刹空隙灵巧地一个鹞子翻身,钻脱了她的臂弯,足下轻点,瞬间远去了十数步。
拉开身距后竟还回眸爽朗一笑,
“你啊,还嫩点儿。”
说罢一脚借力踏在树干蹬上了围墙沿,翻身往外?一跳就要遁逃。
是可忍孰不可忍,齐姜自幼习武,乃是岐国密训的顶尖杀手,何曾受过这般戏弄,不禁起了胜负心?,拿出十二分本事追逐了上去。
洋洋得意有些轻敌的林霄轻巧翻出了宅院,欲从周遭的小巷里迂回退出锦城。
他翩然落地,真要提气夜奔之时,一把利剑灵蛇一般,浸染着月华银光粼粼地直朝他面门挥来。
他心?下大惊,好在身法已然形成了肌肉记忆,躲避危险的本能令他下意识地回身闪过了这致命一击。
还未待他稳住身形,那柄利剑犹如毒蛇一般如影随形,剑花儿舞地飞快,手腕翻转间已然看不清执剑之人的绝色容颜。
那红衣女子美则美矣,出招却很是毒辣,一连数招,皆为杀招,直教林霄疲于防守,若是稍有差池便会命丧当场。
两人一连对峙了数十招仍不分伯仲,齐姜攻的凶猛狠戾,林霄却也防的密不透风,双方都没占着什么便宜。
齐姜心?中纳罕,且惊且疑。
此人绝非一般等闲之辈,一般的探子或杀手,活不过她十招。
绝不能放过他!
思及此处,齐姜忽地缓了攻势,手指扣环忽地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尖锐的哨声瞬间穿透了寂静的夜空,如夜枭在嘶鸣一般嘹亮。
四面八方的火把应声而亮,数队穿着盔甲的士.兵迅以哨声为中心?速汇拢了过来。
林霄见状,面上渐渐失了先前的玩世不恭,凝重了起来,但饶是如此,嘴上也不肯饶人。
他远远睨着齐姜,
“怎么,打不过就喊人啊。”
他忽地轻哂一声,有些轻浮,“这么舍不得我走,莫不是看小爷英俊,要强留小爷做夫君”
“唉......”
他轻叹一声,上下打量着齐姜,摇了摇头,
“只可惜小爷我......不喜欢张牙舞爪的母老?虎呐。”
齐姜知他又再使激将法,不再被他左右情绪,勾唇轻蔑一笑,却端地美艳不可方物,
“三脚猫功夫,也敢班门弄斧。”
二人对立在巷道成排的矮屋顶上,齐姜一身烈焰红衣,背后是巨大而皎洁的月亮,夜风拂过她额前的碎发,令她看?上去美的那么地不真实。
林霄怔忪了一瞬。
恰是这一瞬,齐姜纵身一跃,执剑飞扑了过来,林霄待要再挡,已然被她钳在了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