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间那扇门,只能从内部开锁,这就代表着玩家必须要从右侧的暗门进入,如果不能完成右侧暗门里的任务,也就不要想着能够通关了。
因此要是多名?绑定玩家进入,正确的游戏思路,是左侧门进一位细致手巧的女玩家去串凤冠,右侧门进一位运气欧皇又身手敏捷的玩家(前提是持有?剑匣的钥匙),其余玩家留在外面,控制机关并对付女鬼的干扰。
当然,鉴于无?常系统的平衡机制,密室游戏通常都由平行空间单独分隔,换作单人玩家或者双人玩家,又或者队伍里没有女玩家,是不会抽到冥婚这一关的。
“咱们只有三个人,算最低配置,这么排兵布阵也是没得选。”章杉说,“难为咱们唯一的女玩家了。”
南银纱看了一眼手里托着的凤冠:“确实很难为我。”
晏之卿站在那扇门前,观察着贴得没有一丝缝隙的符纸,若有所思。
“我们或许需要把符纸都撕下?来检查检查。”
“行啊,那就撕!”
章杉是个绝对的行动派,说撕就撕,当即嘁哧咔嚓把符纸扯下来一大半。
他一边撕一边扔,南银纱和晏之卿则蹲在地上,从他扔掉的符纸堆里检查线索。
“在这。”
晏之卿从层层叠叠的符纸底下?,摸出来一张明显不同的特殊符纸,其余符纸上的符咒都是黑色,只有它的符咒是红色,符咒的内容貌似也有?区别。
这时章杉已经将全部符纸撕扯干净,他盯着门板最左边的一行小字,半晌诧异出声。
“这上面写着‘将此咒贴身而藏,可抵御一次厉鬼袭击’?”
南银纱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红字符咒:“就是这张。”
“那你收好了,这属于平安符,肯定得给你——毕竟待会儿是你和新郎拜堂。”
她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嫁衣和凤冠只有自己才能穿,除了她没人能和新郎拜堂。
“那行吧,赶紧走,别耽误时间了。”
此时距离本轮结束,还有?两个小时左右。
……
凄凄惨惨戚戚的喜乐余音不绝,红纱飘舞,檐下?沾血的白纸灯笼无?风自晃。
三人组一路前往喜堂,进去发现那具棺材仍停在原地,红盖头也还好好地铺在上面。
章杉问晏之卿:“刚才我俩都看见那女鬼进来这里了,你出来时遇没遇上?”
“没有。”
“那它能藏在哪呢?咱们可得注意点儿。”
两人将手搭在棺材边缘,合力推开棺盖,见棺内堆满凋败枯萎的白牡丹花瓣,花瓣的簇拥之下?,新郎尔鸿整整齐齐身穿喜服,正双手交叠躺在那里。
鉴于尸体生前是被乱刀戳死的,故而面目全非,脸部凝结着黑色密集的血痂,眼睛也只剩下一对骇人的血洞,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章杉疑惑:“这怎么拜堂?咱们需要想办法让他诈尸吗?”
“可能是因为我还没准备好。”南银纱把自己塞进那套缝得异常草率的嫁衣里,正努力地系上扣子,“等我穿好衣服,也许他就复活了。”
“……这么邪门的吗?”
“我猜的。”
嫁衣被缝得小了一号,尺寸很紧,她扯了扯衣领,举步朝棺材靠近。
晏之卿举起那顶凤冠,很小心地给她戴上。
他替她整理着两边的珍珠链子,低声安慰:“别紧张,待会儿我就站在你身后。”
“你什么时候见我紧张过?”
他笑了笑:“也是。”
事实?证明,南银纱的猜想是正确的。
就在她手指触碰到棺材边沿的瞬间,上一秒还躺得毫无声息的新郎尸体,突然就僵直地坐起身来。
这次连章杉也被吓了一跳,晏之卿反应极快,登时把南银纱扯回了自己身边。
三人眼睁睁看着新郎顶着一张狰狞可怖的脸,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拖着步子慢吞吞走向了喜堂中央。
南银纱看了晏之卿一眼,走过去站在了新郎的不远处。
……半天没动静。
大概是距离还不够近。
她又试探性挪了一步,还是不够近。
她最终直接与新郎并肩而立,新郎身上那股子腥腐刺鼻的尸臭味,一阵一阵刺激她的大脑神经,她不得已屏住了呼吸。
岂料依然没动静。
后来是章杉意识到了什么,他拾起棺盖上那块红盖头,给南银纱蒙上了。
规则很严谨,一件也不能少。
这次终于有了动静,空旷的喜堂内,蓦然传来了悠远的回响,飘乎幽怨,像极了女人带着哭腔的笑声。
“郎君啊……一拜天地……”
新郎膝盖弯曲,发出“喀嚓”类似骨骼折断的脆响,他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一个头重重磕下?去,砰。
他就这么趴着,半天也没起来。
南银纱明白了,这是告诉自己也得磕。
她无语跪下?,也磕了一个头。
“郎君啊……二拜高堂……”
新郎摇晃着挪动,艰难地转了个身。
南银纱只能跟着他再磕头。
“郎君啊……夫妻对拜……”
这回新郎正式与南银纱面对面了,毋庸置疑,那视觉冲击感极其强烈,南银纱抬手,把自己的盖头拉了拉,以遮挡视线。
和尸体搞夫妻对拜,具体是什么心情?
这很难形容,但在她弯腰对拜的刹那间,不祥预感油然而生,脊背一阵生寒。
她本能地抬起头来,重新掀开了盖头。
……
新郎仍跪在原地没有?动,同一时刻,有?青烟从她身后袭来,眼看着就要没入她的头顶。
关键时刻,她周身笼起红光,如同结界将青烟阻隔在外。
晏之卿和章杉同时察觉到,两人一左一右,直接把她从地面给拎了起来。
“刚才那是什么?!”
南银纱转过头去,见灯影憧憧里,红衣女鬼已化作?了新娘叶鸳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新密室了。